林潼想來也知道倆徒弟都還懵懂,在程乾麵前不過是璞玉一雙。但卻不太懂程乾對木木的評價。“木木可惜在何處?”程乾一挑眉:“你也清楚,做這一行僅僅腦子好使是不夠的,那小孩兒的身體不行啊。”
林潼愣了愣,他從未考慮過木木的腦子好不好使。
林潼第一次見到木木的時候,他拚命護著那個已經成了貓屍的小小,即使豁出自己的命去也不讓別人傷害到它,所以林潼看上了這個重情義的小孩兒。尋思著那個村子已經被貓屍占據,這小孩兒留下來就是一個死,林潼索性就收了他做徒弟。
其實林潼一開始就看出來木木在術法方麵沒有半點兒天分,這一點是無法強求的,所以林潼覺得木木能粗略學點兒體術防身就夠了,平日裏對他也沒什麼約束,偶爾吩咐木木做點兒什麼他都能盡心盡力的完成,林潼就覺的很高興了。
但今朝被程乾這麼一點破,林潼才意識到這小徒弟似乎乖巧的有些過了頭… …
林潼正眯著眼想呢,程乾又道:“他指甲縫兒裏有些草藥汁液,是常幫你采藥吧。當年你一一分清那些草藥的用了多長時間,他用了多長時間?你心粗,大概沒有留意過這些。
還有剛剛白一生看出我的異樣對我很是提防,那孩子隻是尋常一句話就幫他解了圍,不令彼此尷尬。這個年紀能有這番心性,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林潼回味著程乾的話,他自小天分出眾,學什麼都是比尋常人快很多的,所以當木木和他一樣很快就能辨識草藥的時候林潼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再仔細一想,木木似乎在很多時候做的一些事都恰好遂了他人的心意,卻又像剛剛替白一生解圍一樣,不露聲色,若非程乾這般心細的怕是察覺不出。
看來這小徒弟比自己想的厲害的多嘛,這當然是福啦。林潼心滿意足的想著。
“好啦,他們自是有他們的路去走,今天我找你來是要拜托你件事的。”林潼道:“一是想向你討些藥,二是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就幫我照顧一下這兩個小孩兒吧。”
程乾應了一聲,他早預料到林潼此番前來是為了什麼。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程乾起身走到屋南邊的牆下。這麵牆上分布有無數大大小小的格子,像是藥房的櫃子一般。程乾伸手從牆根兒裏拾起根長竿子,將牆頭上的一個格子拉開,倒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了林潼。
“這三合散終究不是什麼好東西,裏麵一味鉛華粉又是劇毒,能不用最好還是不用… …”程乾悠悠的說道。林潼沒有回話,衝程乾一笑算是道謝,隨後從香房後門離開。白一生和木木在鎮子上逛了好久,最後累了回到香房尋林潼,卻被告知他早已經提前離開了。
兩個小孩兒氣鼓鼓的打算回元遙山,卻被程乾攔了下來,這個隱沒於黑暗中的男人笑嘻嘻的說:“你師傅從我這兒拿了些東西去,還沒付賬呢。”
“我們沒有錢啊?”木木擺擺手,程乾一笑,搖了搖鈴命夥計拿了一隻蓋著布的托盤來,掀開那層紅布,托盤中裝著的赫然是一隻小銅鏡,和一塊兒皮質的地圖。
“這圖中繪製的地方有我想要的東西,你幫我取了來,你師父的賬就算一筆勾銷了,如何?”
白一生猶豫的看著那張地圖,上麵繪著一座青山,離這個鎮子甚遠,而且程乾究竟要的是上麵又不肯明說,正猶豫的時候木木卻已經答應了下來:“好,我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