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生持劍四望,隻見本守在深坑旁的僵屍已經都失去了靈性,化為黃土一捧了。白一生立於巫山之巔,抬頭望著東方。厚重的雲霧遮蔽著朝陽,朝陽緩慢而鑒定的一寸寸升起,將大片汙濁的黑雲染上金色的光芒。
終於,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射向巫山。可巫山周圍的屍氣就像是一層無形的牆,隔絕了光線。那大片大片浮動在空氣中的屍氣裏明顯充斥著無數張麵孔,都是一臉的茫然。它們的魂魄困在身體裏,無法轉世化為僵屍,在這巫山上遊蕩了不知多少年。
如今屍群的肉身歸於塵埃之中,但靈魂卻茫然不知所措。太長時間的等待早已讓它們忘了自己是誰。
白一生歎了口氣,本以為還要經曆一場惡戰,此時係於白一生腰間的包裹卻無聲滑落,那塊銅鏡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銅鏡落地的一瞬間,一道晨光如閃電般朝銅鏡射去,準確的落在了粗糙的鏡麵上!在那一瞬間,無數閃耀的光點從銅鏡之中溢出,無數光點漂浮在半空之中,這場景就像是暗夜中漫山遍野的螢火蟲一般動人!
這些光亮吸引了亡魂的注意,它們緊跟著光芒的閃動,越飄越高身體也逐漸透明,最終漫山的亡靈升入雲霄之中。沒了屍氣的遮蔽,整個巫山赫然被金光照亮!一縷縷耀眼的光芒好似刺破黑暗的利刃一般,屹立於天地之間!
在光芒的照耀下,白一生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他緩緩倒在地上,閉上雙眼,享受著風暴過後的寧靜。
巫山上的屍氣已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陽光的味道,很是宜人。嗅著這樣清新的空氣,白一生逐漸有了些睡意。渾渾噩噩之間他突然聽到耳邊有人走過,急忙睜開眼睛握住揜日,卻發現自己眼前的場景很是陌生!
此時的白一生仿佛置身於一座昏暗的宮殿之中,一個麵容模糊的男子坐在龍椅上,朝白一生笑了笑。他身上穿戴的甲胄勾勒出男子魁梧的體魄。男人手裏握了一杆赤紅的槍,槍上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般。雖然這槍沒有槍頭,但卻掩蓋不住整杆槍四溢的煞氣。
“再過百年,朕便可有複生的機會,你卻取走地丹讓一切功虧一簣。”男子開了口:“你可知朕和我朕部下為了那一天吃了多少苦,廢了多少年的光陰!”
他的語調平淡,卻帶著極強的震懾力,這種威嚴如帝王般的壓迫感令白一生幾乎無法直視這男子。
“不過也罷了,朕等了這麼久,也累了。況且蠶食陰靈複生本就是逆天而行,害那些無辜者喪命朕也於心不忍,如今倒也算是解脫了。”男子話鋒一轉,笑了笑:“這杆槍隨朕南征北戰從未遇到過敵手,當初朕死不瞑目立誓要殺光負我之輩,不過過了這麼久,想必他們早已經死了。
朕曾想若世間有能勝過朕的人,便將這槍給他,如今便給了你吧。”男子說罷,將手中那杆似在燃燒的長槍遞到白一生手中。
白一生伸手接過,男子鬆手的瞬間白一生頓時感到手中握著的那杆赤色長槍足有萬噸之重,他整個人都被槍墜的向下跌去。一時間白一生仿佛掉落懸崖中一樣,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他想要伸手抓住什麼,觸手所到之處也盡是虛空一片。
那個男人在白一生的視線中逐漸凝成一個很小的光點,最終消失不見… …
“你到底是誰!”白一生猛的驚醒,出現在眼前的卻是林萬步的一張臉。白一生一愣,緊接著感覺手裏有什麼灼熱的東西,他低頭一看,自己手中竟握著一截兒破碎的槍杆。而自己正身處於一個華麗車廂裏,看起來是之前楊家送他們上山時的車廂。
“你小子是睡迷糊了還是咋了,連我林萬步都認不出來?”林萬步笑道。白一生抹了把頭上的汗,問:“我睡了多久?”
“一天多了!要不是我把你從巫山上拖下來,你還在哪兒挺屍呢。唉我就呐了悶兒了,你說這漫山遍野的僵屍怎麼一下子就死絕了呢?”
“這些死物之所以能移動都是依賴著那顆地丹,棺材裏的活屍控製著它們跳入深坑裏,用血肉滋養它。你我挖走地丹,沒了活屍的控製這些本就死了百十年的僵屍還不是瞬間就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