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生的心髒雖然停止不動,身體還能夠行動甚至愈合傷口,卻不是真正的不死。那一劍當胸而過,踏踏實實的刺破了他的心髒。痛倒是不覺得痛,隻是劍刃冰涼刺骨,周圍灼人的高溫也驅不散它,白一生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如劍刃一般冰涼。
他朝後倒在地上,眼角的餘光瞥見小纓子披著一身翠綠色的衣裳出現在林子裏,遠遠的衝自己笑著,眉眼盈盈。懷裏的男孩兒手握緊了那柄劍,隨著白一生一起落到地上,刺進身體裏的劍移了位置,將白一生的身體劃出一道很長的口子。
男孩兒一摔之下懷裏啪嗒調出一樣物事,時妖遠遠的瞧見那是個布片縫製的小娃娃,透著一股子邪氣。時妖一揮手將那娃娃拾了起來,看著很是熟悉,它手上一用力,娃娃被撕開分成了兩節兒,一團破棉花裏包裹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東西時妖再熟悉不過,是快死人身上的皮。
娃娃身上殘留著一股力量,剛剛控製嬰靈的並非它頭頂的針,而是這布娃娃。白一生隻覺得拔了針就是安全的,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纓子還留了這麼一手。布偶被時妖扯掉,牽連著的線也就斷了,嬰靈得了自由,撲倒白一生身上拚命將他拽起來。
晨光之下,嬰靈再度沐浴在陽光裏,腳下的土地還滾燙的如同燒紅的鐵鍋,令它痛苦異常。小纓子看到它們這樣痛苦的模樣心裏卻很是受用,纖手一揮,隱匿在樹林中的傀儡大跨步的朝著白一生逼了過來。這些傀儡都是用死人屍體做成的,一具具屍體的腳都被燙熟了,一邊走皮肉一邊掉在地上,傀儡們無知無覺。
阿藍有了前車之鑒不太敢往上衝,眼看傀儡跌跌撞撞的壓過來,它將小夏往身上一卷,空閑出來的尾巴橫著一掃,衝將上來的傀儡隻覺一陣勁風掠過,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片。小夏看著白一生倒下,又見那麼多傀儡衝過來,嚇的眼都不敢睜的依偎在阿藍的身上。
阿藍一下下的掃蕩者衝上來的傀儡,沒幾下就已經身心俱疲,本就被燙傷的皮肉之前還算是完好,現在被傀儡撞的綻開一道道大口子,疼的揪心。隻是此時也由不得它選,不繼續打死的就是自己。傀儡越殺越多,偌大的樹林裏密密麻麻的藏著數以百計的髒東子,殺也殺不完。
山頂逐漸變成沙場,一尊又一尊的傀儡倒下,木木踏著屍體朝白一生走過來。嬰靈被小纓子折騰了一番已經很虛弱,此時木木身上的煞氣衝的它本能的後退,阿藍也怕,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用尾巴掃了一具傀儡過去。傀儡夾著呼呼的風聲,朝木木身上砸去。
原以為能阻他一阻,但傀儡還沒有碰到木木的身就猛然消失在空中,隻留下一堆塵煙逐漸飄散。木木冷笑了一聲,徑直來到了白一生身旁。木木的身體就像一個大火團,他一靠近溫度升到了令阿藍嬰靈都忍受不了的程度。
“嗬,揜日劍。”木木看了看白一生手中那柄斷劍,斷劍和白一生一樣都狼狽不堪,劍身浸在血泊裏,柄還被白一生執在手中。木木伸手想要拿,指尖觸碰到揜日的瞬間那灰撲撲的劍身卻突然迸發出一抹耀眼的藍光來,指尖隨即傳來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