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懵懂的在白一生懷裏坐著,看到街對麵的兩人後快活的朝他們招手,白一生也衝程乾點頭示意,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抱著小夏有什麼不妥,可他們兩人親昵的模樣實在令程乾三人感到震驚。程乾雖然沒有直觀的見到過白一生和惑月相處的場景,但吳阿良生前明明說過白一生是喜歡惑月的。
如果白一生的喜歡如此泛濫又廉價,程乾倒真有些替林萬步不值得。他完全是一個局外人,以為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的犧牲不過是毫無意義的。程乾微微皺眉,打著傘跨步到白一生麵前:“你這是去哪兒了?”
“帶她去市裏逛了逛,小夏沒逛過集市,所以看什麼都新鮮。”白一生仍舊一臉坦然的回應著,還微微抬了抬胳膊讓程乾看了他掛滿手臂的各種紙包,裏麵自然都是給小夏買的糖果點心。“新鮮?自然了,人都是喜歡新鮮的,可舊事也不能如同過眼雲煙。”程乾低聲道。
他的話中話說的很透徹了,白一生卻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愣了一下,他點了點頭,隨即笑著說道:“怎麼感覺有點兒陰冷,還有誰在,時妖還是嬰靈?”白一生雖然現在無法直觀的看到,但這麼多年趕屍的經驗讓他能夠憑借周圍環境微小的變化判斷周圍是否有靈體存在。
白一生一下把話頭岔開,程乾要是還想再往回拽就顯得太強硬,程乾心裏認定了白一生是個薄幸無情的貨色,臉一下就拉的老長,吳阿良為緩和氣氛陪白一生生硬的客套了幾句就打算拉著程乾往前走,白一生也滿頭霧水的打算離去。本來雙方都已經走出幾步了,程乾突然冷冷的說了句:“林萬步泉下有知看到這個結局,不知道心裏作何感想。”
他本是為了奚落白一生,以為白一生既然無情無義也不會為林萬步的死有半分動容,可沒想到此言一出白一生立即轉過身來,將懷中小夏放到一邊瞪大了眼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林萬步死的可惜!”程乾針鋒相對的頂了回去,吳阿良並沒有將林萬步的死告訴白一生,隻是含含糊糊的說他到別處去盜墓去了。“他是怎麼死的?他怎麼會死呢… …”白一生喃喃的說著,程乾冷哼一聲,剛想將事實告訴白一生,話到嘴邊卻被吳阿良搶先開了口。
“林萬步有個妹妹叫阿月,她生了重病。”吳阿良刻意加重了阿月二字,但是說過後白一生完全沒有反應,仍舊瞪著眼看著吳阿良期待著他的下文。吳阿良隻能繼續往下編:“林萬步想要錢所以就去一個墓裏找些東西出來,換了錢好給阿月買藥,但是那個墓太凶了,所以他沒有出來,阿月知道哥哥死了也沒救過來。”
阿月兩個字被故意的重複著,很明顯是在說惑月,可是白一生安安靜靜的聽完這個故事,臉上隻是有點悲傷。“阿月麼,有點兒耳熟?好像聽他說過這個名字… …實在是可惜,要不是我一直傷重,我應該幫他才對… …”
白一生說罷歎了口氣,盡管覺得林萬步的死有點兒可惜,但是逝者已逝,白一生就算是再惋惜再難過也沒有什麼用。吳阿良看到白一生漠然的反應幾乎愣住,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程乾攔住了。“是啊,林萬步是可憐,不過我已經厚葬了他的妹妹,你不用擔心。
小夏應該也玩兒累了,你快點兒帶她回去吧,鋪子裏後院兒的那條蟒蛇還得再喂喂。”程乾一改之前陰陽怪氣的語調,三言兩語將仍舊有些不解的白一生打法了走,而後扯著嬰靈和吳阿良三兩步來到鎮子裏一個酒樓,酒保將他們帶到程乾常年包著的客房中,程乾把門一關,確定四下無人才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