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後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休息,白一生則和衣而睡躺在小夏的旁邊。小夏仍舊在昏睡,她渾身冰涼,即使蓋了厚厚的幾床被子都無法溫暖過來。她睡的那麼熟,躺在她旁邊的白一生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的腦海裏不斷回響著笉說的那句話——三天,如果三天之後還不能醒過來,小夏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一想到她會死,白一生恨不得此時昏昏沉沉的睡著的是自己。
按程乾的描述,小夏是被那個黑霧化成的東西嚇到了才會陷入昏迷之中的,解鈴還須係鈴人,恐怕自己還是要再去一趟那個樹洞。想到那個樹洞裏的蜈蚣白一生還是有些不寒而栗,他閉著眼睛思索著怎麼樣才能不驚動那個蜈蚣直接下到洞裏去,亦或是用什麼法子先把它引出來殺掉,想著想著白一生也睡了過去。
就在半睡半醒之際,白一生聽到身旁的小夏動了動。緊接著,她冰涼的身子湊了過來,縮進了白一生的懷裏。白一生隨手一摸,隻覺得小夏的身體涼的像塊兒冰,而且蓋在小夏身上的被子也被她弄的掉到了一旁。白一生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將被子拾起來,抖了抖後重新蓋在了小夏的身上。
就在這時,小夏身子一顫,發出一聲類似哭泣的嚶嚀,聽的白一生心裏一顫。他低頭一看,小夏的手腕兒已經被繩子勒的發青了,她的手腳一整天都保持著一個姿勢,肯定很難受。
“小夏… …”白一生歎了口氣,把自己的胳膊墊到小夏的脖頸下,好讓他舒服一點。抱起小夏的時候白一生驚然發現這小家夥兒輕的下人,寬大的衣服更顯得她的身子格外纖細,好像一根輕飄飄的,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羽毛。
小夏又動了動,她的手腕兒被繩子摩出了一道紅痕,傷痕經過多次的摩擦,皮膚下麵已經有紅色的血點兒滲出來了。白一生一下子心疼了起來,他一下挑開了小夏手腳上綁著的布條,好讓她舒舒服服的睡在床上。
失去束縛後的小夏顯然舒服了很多,她一歪頭倚在白一生脖頸之間,一直白嫩嫩的小手隨意的搭在白一生胸口。白一生輕輕拍了小夏幾下,隨後默默躺好。放開小夏之後白一生總還是有一點不放心,他本來想不睡覺了,但連日的困倦還是令白一生在後半夜昏睡了過去。
雖然睡著了,但白一生心裏還是記得要提防小夏,所以睡的很輕。天快亮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身上的小夏一動。白一生立即清醒了過來,他半眯著眼睛,不動聲色的看著趴在他懷裏的小夏。小夏緩緩的用手臂支撐起了身體,她半坐在白一生身旁,一張臉的上半部分被劉海兒遮住了,看不清她有沒有睜開眼。映入白一生眼簾的,隻有小夏的鼻子和嘴唇。
她本來麵無表情的坐著,後來突然微微笑了笑。漸漸的,這個笑容越來越詭異,小夏的嘴咧的很大,嘴角幾乎要裂到耳畔,大大張開的嘴裏露出兩排整整齊齊的、白生生的牙齒。這個笑容看的白一生心裏發毛,緊接著,白一生看到小夏緩緩抬起了兩隻手,朝白一生的脖子上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