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哥哥,那是什麼?好香啊!”小夏扯著白一生的袖子拽他去一個小攤上,攤主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五短身材麵容憨厚,手裏握著把快跟他一樣高的大鐵錘,踮起了腳尖狠狠地捶打著案板上的糕點。
“新鮮的打糕咧!馬上要出鍋啦!小姑娘,打糕你可沒吃過吧,還不來塊熱乎的打糕嚐嚐?”漢子手上不停,嘴裏也忙著吆喝,衝著滿臉好奇神色的小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一生哥哥……”小夏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白一生,拽著白一生的袖子搖啊搖,白一生無奈的掏出銀子遞了過去:“老板,來一塊就行,別太多啊,這東西不消化。”“謝謝一生哥哥!”小夏接過一塊熱糕,又興高采烈得向前跑去。
逛了一個時辰,幾人又上路了,本想在鎮上歇上一宿,但是白一生顧忌木木的警告,還是帶著大家快馬加鞭趕往白家老宅,隻求能多趕一段路,今晚卻隻能在野外落腳了。車夫雖有些異議,不過也在吳阿良塞給了他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後老老實實的揮鞭趕起了車。
暮色降臨後,幾人在一處小湖邊安營紮寨。吳阿良和阿丹去林子裏撿些柴火,程乾也打算去樹林裏轉轉散散心,順便眺望一下看阿藍有沒有跟上來,車夫自顧自的在馬車旁邊兒睡著覺,白一生則在湖邊用落葉鋪了厚厚一層招呼小夏坐下,自己去四周尋些草木燃燒以用於驅趕蟲蛇。
小夏坐在鬆軟的落葉之上,從懷中拿出還未吃完的打糕來。她一邊在打糕上輕輕咬了一口,一邊用手指撫摸著笉柔軟的皮毛:“小貓,要不要吃點心?”笉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叫算作是回應,這些天來它時刻都被小夏摟在懷裏,雖說有些不情願,但掙紮的話會劃傷她的手臂,還會被白一生嘮叨上半天,所以如今笉已經放棄了抵抗,安安心心的像一隻尋常小貓般被小夏抱著。
纖細的手指在笉毛茸茸的腦袋上撫摸著,小夏動作很溫柔,笉眯起眼睛,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鳴。這樣溫柔的撫摸讓它想起小時候縮在白染澄懷裏的時候。
白一生一邊生火一邊看著小夏和她懷裏那團毛茸茸的小家夥——曾經為禍一方,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的狸貓此時此刻竟然被小夏輕巧的摟在懷裏撫摸著,它還一臉舒服的樣子。白一生忍不住笑了笑,低下頭去生火。
然而就在下一秒,小夏突然驚叫了一聲,白一生猛的抬起頭來,隻見原本安安穩穩縮在小夏懷裏的笉猛的站了起來,半眯著的眼眸須臾間瞪的溜圓,眼瞳收縮成了一道狹長的線,立於瞳孔中央,閃爍著微微發綠的凶光。
笉一下從小夏懷中跳到她的麵前,拱起了背對著樹林的方向。
它一背的毛全都炸了起來,三隻爪子也亮出了鋒利的指甲。“喵嗷——”一聲淒厲的貓叫響徹夜空,驚的方圓幾裏的無數鳥兒撲閃著翅膀狼狽的飛出樹林。笉自跟了白一生之後一直很乖,從未發出過這樣的聲音,而且笉的樣子是處於備戰狀態,顯然是在這暗夜之中有什麼驚到了它。
雖然還不清楚遇到的是什麼,但白一生知道自己今夜注定是無法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