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你回去就是送死,你能做什麼,你又要做什麼!”
洛慕的臉龐開始扭曲起來,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十數人的性命,洛杉的性命。
就算,就算,妖精的王族們都欠洛凜的,這個時候也算的上還清了,不然還能如何,那些人所有的性命都隻能換的好不容易救回來的洛凜,又去送死一次的機會嗎?
他們欠洛凜的,洛凜生下來的意義,就是被獻祭給神樹。
可是最終沒有成功,那三人把整個妖精國攪的天翻地覆,最後,救下了洛凜,救下了神樹。
“赫爾哥哥告訴過洛凜,救贖是什麼,洛凜不知道神是什麼,為什麼人們要信神。‘救贖就是人們在世的時候總是會犯錯,可是有些錯誤永遠得不到解決,隻能跟著自己一起落進墳墓裏,可是心中有愧的人不希望這樣,不希望錯誤永遠得不到糾正,於是他們祈求那萬能的神,希望得到救贖。’
“‘那赫爾哥哥希望救贖嗎?’
“‘我也是人,也會犯錯,當然也希望能夠被救贖。’
“‘可是赫爾哥哥不會死啊。’
“‘所以死亡就是我的救贖。’”
洛凜站在鬼門關下,和那山脈相比,她和隨處可見的碎石一樣渺小,可是她站在那裏,單純的訴說著,一個生命和另一個生命的往事。
那語氣就像是尋常的蟲鳴鳥叫一樣常見。
“三哥哥,每個人都有責任,現在妖精國出了問題,二哥哥不在了,三哥哥你需要回去,洛凜也有責任,洛凜得去完成自己的約定。”
洛慕看著洛凜,他無法理解洛凜到底說了什麼,什麼妖精國出了問題,什麼約定。
還有,還有比性命還重要的事情嗎?
可是洛慕突然明白過來了,多年前也是這樣的時刻,大王子和二王子站在他的麵前。
“這是我們欠洛凜的。終有一天要還給她,還給她出身後就沒得到過的自由和沒見過的世界。”
現在是還給她的時候了。
洛慕站起身來,他看著洛凜。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父親為什麼總是認可兩個哥哥。
“你去吧,你說的妖精國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
於是洛凜笑著,看不出是經曆過任何恐怖的景象也看不出是心裏有任何荒蕪的樣子。
她張開翅膀,衝著遠處的高山飛去。
……
“雅修!必須得撤了!”
崎一個閃身,追擊他的觸手把他走過的每一寸土地掀開。
他身上多出了許多顯然是費力的躲閃才勉強避開致命傷的傷口來。
淌出來的血都被他用銀器堵住了。
而雅修,握刀的一隻手已經廢掉了,順著小臂被劃拉出一長串能夠看見骨骼的傷口來。
他也同樣支撐的辛苦,靠著技藝用左手戰鬥著。
“你的族人應該都撤走了!雅修先生我們撤吧!”
奧托已經恢複了行動力,被凱文催發出的力量強化了他的身體,就算沒了之前一擊定乾坤的能力,卻也能用周圍的那些兵刃為崎和雅修吸引一些火力。
體力不止,連戰意都燃燒到了幹枯的時刻。
身體每一寸都在痛苦的哀號。
“撤退!”
於是雅修在斬開了妄圖纏上自己的觸手之後朝著春夏的方向奔去。
春夏被血徹榨幹了精力,寸步難行。
雅修已經沒有了之前追上救春夏時的力量了,那一個閃身救春夏耽誤了撤退的時間,奧托和崎已經閃過了他的身前。
奧托和崎驚恐的回過頭,隻見的赫爾辛已經衝了上來。
觸手穿透了雅修的身體,將他貫穿。
可是雅修舉著春夏,讓所有的觸手避開了他。
“老了老了。”
雅修隻是歎道,從嘴角溢出血來。
“林間徐風的締造者們,巡守森林的保護者們,從林中生,於風中死!”
就在那觸手妄圖更近一步的擊殺雅修的時候,按刺擊是赫爾辛在極限距離作出的攻擊,隻能創傷,卻不能夠殺死他。
風刃斬斷了所有的觸手。
吟唱,奧托的第一反應是克勞迪醒了,可是他完全沒有必要做如此危險的事情,相比與自己等人,他離赫爾辛更近,隻要引起注意就會馬上被攻擊。
並不是克勞迪。
奧托看彩虹穿越了戰場,風刃在翅膀的扇動之間割裂了觸手,割裂了赫爾辛的身軀。
洛凜貼著地麵飛過,竄到了雅修的身邊,她用嬌小的身子頂起了雅修就要垂下的手臂。
“雅修爺爺,你沒事吧?”
最不應該回來的人,也是最不可能回來的人。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