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們這麼做對嘛?”
“什麼?”
被叫做師兄的人放下手中的鐵鍬,那看起來就是為了作為墓地而存在的灰黑色的土地,板結在一起,即使是那看起來因為被觸怒了而顯得十分用力的一鏟,也僅僅是讓那專門用來挖掘的鐵鍬的尖頭插進了土地裏。
“我覺得,師傅應該,入土為安。”
“是啊,我們沒有反對過這種說法。”
另外一個站在那人身邊的人,他看起來要強壯的多,他的眉目之間少了些許存在另外兩人間的書生氣,看上去要粗狂的多。
“可是,二師兄,既然師傅已經入土了,我們就應該不再打擾他了。”
他們正在掘墓,按他們的言語,應該是在挖掘自己的老師的墳墓。
他們手中的鐵鍬幾乎還是嶄新的,那身套在身上為了單純的遮掩自己的麵目和身形的衣物,看上去應該是剛剛從貨物架上拿下來的,那上麵用來防止那些水汽沾染上那皮質的衣物塗抹的並不厚實的油脂,還沒有弄幹淨。
但是現在已經逐漸染上了那墓地特有的灰黑色的土壤的色澤來。
看起來最小的那一個,無論是從那衣物下若隱若現的麵目和語氣可以判斷,他應該是最年幼的,唯有他握著的鏟子,一點泥土都沒有粘上,可是那墓地看上去已經被挖開了一半的深度來。
看來另外的二人可是用了足夠的力道。才將那墓地挖開了足夠的大小。
“不,你難道不知道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聖城裏陸陸續續的有死去的人活過來了嗎?我知道你們在期待著什麼,你們期待著師傅能夠活過來。”
那少許年幼的人扔掉了手中的鐵鍬,那鐵鍬落在一邊,因為用的力氣實在有些大了,他那原本牢牢實實的裹著自己的皮質外套被掀開了,露出了穿在貼身的並沒有被外麵的氣息沾染的聖堂的軍裝。
沒有軍銜,應該是刻意的摘掉了,不然那麵前被常年的針線別出的痕跡可不是隨意就能偽裝出來的。
“對,我們是期待著師傅也能夠活過來。”
“但是,你們不能保證!如果,我們掘開了師傅的墳墓,看見的隻是已經腐朽的師傅的屍首,或者說是更糟糕的情況他老人家已經變為一堆枯骨,或者,迎接我們的是一個長牙舞爪的迎接我們的血肉的活死人。”
“別廢話了,哪怕隻有一點點的不對勁,我們就會停下來,而且,如果真的是活死人的話,我們已經挖掘了這麼深了,那種東西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為首的人的催促下,那強壯的被稱作二師兄的人又舉起了手中的天鐵鍬,幾乎所有的挖掘工作都是他在做。
那年幼模樣的人看起來像是要繼續阻止這件事,卻被一直隻是發號施令的那人攔下了。
就是在這個瞬間,一直彌漫在這空間裏的那金屬的鐵鍬和同樣固執的土地敲打在一起那厚重和幹脆卻夾雜著死亡那獨特的陰沉的聲音被打斷了。
終於,那金屬和更加脆弱,而且是脆弱的多的東西撞擊在一起,發出的崩壞的聲響。
那是木頭,原本應該生在眼光下的木材,因為在陰暗而沒有生機的地下度過了太長的時間,也許相對於這木頭原本的壽命,那段被埋葬的時間算不上太長。
可是它們還是被自己或者其他的東西肢解了,變成了一觸即碎的材質,它原本就不應該被再次打開。
“挖到了?”
“嗯,可能我用的力氣太大了些。”
“先放一放吧,師弟,我需要告訴你我這麼做的理由。”
為首的人清了清嗓子,那被叫做二師兄的人輕輕的將手中的鐵鍬放在了棺木上。剛好蓋住了他那一鏟擊破的創口。
“最近有很多部隊被派出去查看阿涅靠近城市邊緣的墓地,畢竟那裏沒有人煙,沒有人發現那裏是否已經出現活屍。你知道他們發現什麼了嗎?”
“什麼?無非是有活屍和沒有活屍兩種罷了。”
“不,在波吉亞家那已經是廢墟的舊宅外的墓地裏,那些人發現了已經被刨開的墓穴。”
那年幼的人一驚,他聽出了問話的人口中的自信,以及勝券在握,波吉亞家,就算是已經在報告中被魔王的殘黨付之一炬。可還是在所有人的心中,站著不可抹滅的位置。
“凱爾文·波吉亞,他的棺木被打開了,卻並沒有人發現在那周圍徘徊的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