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雅接著我的話道:
“因為從哈勃宇宙上升到元宇宙的這個過程本身也可以看成是一個集合的勢,隻有這個勢才是宇宙的本質,對吧?”
“沒錯,”我笑了笑,“這也就是你所說的‘包容性’了。一個可定義的集合概念涵蓋一個可定義的集合概念,然後該集合又被下一個更大的集合概念所代替,這種無限的包容性和涵蓋性就是宇宙的本質。”
秦淑雅寫意地看著我:
“這就是我一開始就對你說過的,愛就是這個宇宙的本質啊。”
“是啊。愛才是本質。”我點點頭。
“我不太懂,為什麼包容性會是宇宙的本質呢?”一旁的湯初紅不解地問道,“我也可以說超越性、否定性之類的是宇宙的本質啊。”
“很簡單,湯初紅,你仔細想想便知,”我笑著對湯初紅說道:“當你提出了這個新的理論時,你的理論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在我的理論基礎上,然後超越我的理論的理論,另外一種是和我的理論相互獨立的理論。比如說,牛頓提出了經典力學,而愛因斯坦則超越了牛頓,提出了相對論。但是相對論在宏觀低速時的計算值是和經典力學近似的,因此相對論可以看做是在經典力學基礎上的一種超越。因此從曆史發展的角度來說,完全可以看成是相對論涵蓋了經典力學。而量子力學和相對論的關係卻不太一樣,這兩個理論卻在一段很長的時間裏都難以融合,它們可以看成是相互獨立的兩個理論,但是正是因為它們相互獨立,反而暗示了一個更大的大一統理論的出現,而這個大一統理論必然會包含量子力學和相對論。但是不管是相對論對經典力學的超越,還是量子力學和相對論的合並,都不可避免的是包容性的表現。這和科學理論的舊範式被新範式替代的現象有類同性。”
湯初紅搖了搖頭,說道:
“還是不懂啊。嗬嗬。”
“簡單來說,就是這麼一回事,假如某個人提出了一個理論範式A,說理論A是宇宙的本質,那麼另外一個人必然反駁他,可以提出一個理論B,這個理論B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比理論A更完善,適用麵更廣,也就是完全超越了理論A,但是任何超越行為隻有在涵蓋了前一個理論上才算得上超越。也就是說理論B要比理論A更先進,首先理論B必須是包容了理論A的。”
“而除了理論B超越理論A這種狀況之外,還存在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理論B和理論A完全無關,但是也是關於宇宙本質的理論,理論A和理論B是平行的。這種情況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人在家裏,另外一個人在屋外。但是正是因為理論A和理論B平行,反而會暗示出一個同時包含它們兩個理論的理論C來,理論C依然會表現出包容性。也就是說包容性是絕對的,不可避免的。”
“越說越糊塗咯。”湯初紅笑嘻嘻地道。
我無奈地看了秦淑雅一眼,笑道:
“那麼舉這麼一個例子吧,假如我們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裏發生的,我所說的話,我們所做的事,都是某個作者在書裏寫的,你會有什麼感覺?”
湯初紅懶洋洋地說道: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太可怕咯,能在你之上的存在,可能存在麼?”
“當然可以存在,但是就算存在那樣一個作者,甚至還有一大批讀者,但是那些作者和讀者也是可憐的。”我笑笑,“因為那些作者和讀者自己也肯定無法確定自己不是被另外一批作者所創作的。缸中之腦適用於那個被挖出了大腦的可憐實驗對象,但同樣適用於進行那個實驗的科學家,那個科學家本身也無法肯定自己是否也是另一個人的實驗而已。這就是可怕的包容性。”
“明白了,也就是說,就算我們是小說裏的人物,是小說之外的作者創造了我們,但是那個創造我們的作者也也許可能是被更高生命形式的作者創造的玩物?”
“完全正確。就是這麼一回事。而且這種懷疑性可以一直上升,無窮地上升,任何造物主和作者都逃避不了。”
湯初紅因笑道:“所以,隻要你牢牢抓住包容性本身,隻要你代表的就是這種包容性,那麼不管你是不是被人創造出來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存在那麼一個作者,你都是永遠不會被打倒的真正的上帝,對吧?”
我點點頭:“就是這麼一回事。不管我是不是小說裏的人物,我隻需要說這麼幾句話就足夠了。”
“什麼話?”湯初紅問我。
我睜大眼睛說:
“喂,我說,現在正在看我的故事的你啊,如何確定你不是暫時封印了作為上帝時的記憶而來到人間體會人生樂趣的我呢?嗬嗬,我告訴你吧,想要重新變成上帝,活著是做不到的,隻有死了之後才能夠變回上帝哦。這是你自己在下人間之前設定的解鎖方式哦。”
聽到我的一番話,湯初紅頓時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