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楊寡婦聽了那郎中的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與來頭商量說是先到大隗鎮打聽一下劉賴和趙醜的話是真是假,就先問兒子孬蛋是不是想娶那天見的那個女人做老婆。這宋孬年方十六已知些男女之事,昏昏沉沉於夢中正與那趙氏媾合,聽娘一問猛然醒來,因正中心意,那失神的目光有了一點光亮。楊寡婦說:“那女人已是有夫之婦的破貨,有啥好娶的。這幾天娘讓你相看的哪個不比那破貨好?”可宋孬發急地說:“要她,要她,我就要她。要不我就不吃飯不喝水,餓死渴死給你們看看。”楊寡婦一聽亂了方寸,隻得答應他先去大隗看看再說。就在這時吳狗提著二斤荷葉餅走進了宋來頭的樓院家。
“這是我宋孬小弟家裏吧?”吳狗早已打聽好了,卻故意說道。
楊寡婦聽到有人喊叫聲急忙從前院東廂房走了出來。
看到吳狗那模樣,楊寡婦覺得有點惡心,看到他手中那印有蓮花荷瓣的盒子,又聞到了一股香味。
“你找誰?從哪來的?”楊寡婦不冷不熱地問道。
“俺找叫宋孬的小兄弟,俺是從大隗鎮來的,替俺嫂子來看看她那小兄弟。”吳狗把瞎話說的恰到好處。
“大隗鎮來的,替你嫂子來看俺兒子,你嫂子是誰?”楊寡婦聽吳狗這話就像遇到了救命星,熱情地問。
“俺哥姓侯叫侯七,俺嫂姓趙,叫趙……”吳狗把話說的天衣無縫。正中
楊寡婦的下懷。
楊寡婦一聽這話,不等吳狗把話說完就急忙把手一揚把吳狗請到了宋孬躺著的那房裏。
這吳狗是有備而來,他見宋孬娘上了他的套,進到屋裏就直奔宋孬躺著的東廂房西裏間,見到麵相已變的宋孬,假惺惺地傷心說道:“哎呀,小兄弟真叫俺嫂子猜中了,從那天一見到你她也病了,她想來看你,一個婦道人家還怕不便,就托我帶上這二斤俺大隗鎮有名的荷葉餅來看你來啦。”
“你嫂子也病啦?她托你來看俺孩?”楊寡婦心切地問道。
“可不是嗎?她見俺小弟長的這麼年少齊整,家裏還蓋了這麼好的樓院,比俺七哥家可是強了好多好多好多呀。再說俺侯七哥也病了,還病得不輕,不知會不會活成,俺嫂子也是命苦哇,才過門七天就守寡呀。”吳狗說著故意揉揉眼,好像很悲淒。
楊寡婦一聽這話心裏就樂了,便直來直去地說道:“不瞞大兄弟你說,俺孩子害的就是想你嫂子的病,隻要她願意來俺家。對啦,俺家有的是錢,你看那後院又蓋了樓院,還有望京樓,她願意來就有享不完的福。啥寡婦不寡婦的,隻要她願意,俺不嫌棄她和多少男人睡過。俺也是寡婦,俺這不跟孬蛋他爹享福了嗎?”
“俺嫂子可是黃花大閨女,過門沒幾天俺哥就病了,再說俺哥先前就有病,怕俺嫂子還沒被俺哥碰過。俺嫂子讓俺來替她看看你這兒子俺這小弟弟,隻是心裏有愧,她和俺這小弟弟說了幾句話被遭了罪挨了打。”吳狗說著故意麵對睜眼聽著的宋孬,但他心裏的含意楊寡婦已聽了出來。
楊寡婦聽出了吳狗的話意,急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又跑到屋裏來,把一塊銀錠往吳狗懷裏一塞,說道:“這點錢就算你這趟跑腿錢,要是這媒說成了,老鼠拉木鍁大頭在後頭呐。”
吳狗接過銀錠,用手一端吃了一驚,他活了三十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好這麼重的銀錠,於是他誇下海口說:“大嬸,您老把豬心放狗肚裏吧,保準不出十天就讓俺嫂子住進那新樓裏。”吳狗說慣了髒話,那話一出口知道錯了,言罷急要改口:“不是豬……”
楊寡婦不等吳狗改話,想到十天內就能剛過門還沒被他哥碰過的媳婦接過來住新樓,便說道:“大侄子別說了,要是十天能把你嫂子娶過來住這新樓,俺就是狼心也情願呀。”
吳狗“嘿嘿”一笑:“說辦就辦,俺這就走,明天就讓俺這小弟見俺嫂子。”
楊寡婦一聽明天就讓孬兒見那侯妻,心想孬孩還在病床上,於是說:“大侄子你先說說吧,俺孩這病……”
“娘,俺明天就想見。”宋孬突然間有了精神,聽到娘的話有點遲疑發急地說道。
楊寡婦突然聽到孬孩有了氣力,很是驚奇,她心裏自語道:難道這就是解鈴還是係鈴人?
再說宋守法和宋守道按照爹的吩咐又在老院子那糖坊處又壘了一個灶台,安上了口大鍋,把糖季到來時要做的事安排妥當,就和哥說起了對爹講過的蓋樓院的事。
宋守道問宋守法道:“哥,咱家現在有錢了,哥咋對蓋樓院的事老一個字都不提呀?”
宋守法說:“有一次爹在咱這院裏轉來走去的,嘴裏還說著什麼十丈八丈的,爹是有點動心了,他是在丈量咱家這院子裏的地方。自那次趙木匠來咱家了一次後,就再也沒提蓋樓的事了。”
“那是為啥呀?”守道問。
守法說:“前天我碰見在來頭叔那院蓋樓就結尾的趙木匠。他說你家要是蓋樓就要蓋最好的,那房子雖說比不上逃戶地那軍營,我敢說這蓋樓的牢固勁絕不會比那軍營的差,這又經給來頭蓋這樓呀,我手下這群徒弟們下刀泥壘牆的手藝學得就更精道了。我給你爹說過,要蓋樓院就蓋二進院的。當時我問啥是兩進院,趙木匠說前麵進院高台門樓,一進到院是兩廂房,正中看上去是個堂房,實際是二進到後院的過庭房,後院就蓋樓房。來頭家蓋二層,我要你爹蓋三層,壓壓那楊寡婦家的氣。那個臊女人她整天比雞子罵狗地罵我那些徒弟,你想我那些徒弟建過逃戶地那軍營,也是見過世麵的,能會饒了那臊女人嗎?喛,不說這了,就說你家那蓋樓的事吧。你爹聽說要蓋二進院,心裏有點動神了,他讓我到你家一丈量那地方不夠,要是能把來頭家那地方買過來,那地方就足夠了。我說來頭叔家正紅火,他家會賣地方嗎?可趙木匠一聽就笑了,說來頭叔賣樓賣地方是早晚的事,他那兒子最近惹官事了,那點家業快讓他弄崩了,你爹聽了我這話笑著沒說話。看來咱爹有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