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泄仇憤毒酒害侯七 終悔恨怨母噬娘乳(下)(2 / 3)

這縣太爺立即升堂。

那凶煞般的行刑差役站列兩旁,看到這一切吳狗早已魂飄體外,沒等行刑便如實招來,說毒死侯七是在轉酒壺裏一麵裝了酒,一麵裝了下有砒霜的酒害死的,並說這主意是那楊寡婦出的,她就是要他害死侯七,好霸占侯七之妻趙氏,那銀錠就是楊寡婦給的酬銀。

楊寡婦聽到吳狗這話,不顧在堂審之中就大呼冤枉並想撕打那吳狗,縣太爺一看到那楊寡婦就確信吳狗之言是實,驚堂木一拍厲聲道:“刁婦休得狡辯,幾年前你縱子羞辱本官愛女,本該嚴懲,本官念其年齡尚小,又是初犯,未能咎懲。這次你又替子下毒害死侯七,妄想霸占他人之妻,實屬罪大惡極,按我大明律條,必死無疑。”

楊寡婦一聽縣太爺這麼一說,一下癱倒在地上,屁股下濕了一片,一股尿臊味在堂庭中彌漫開來。

縣太爺捂著鼻子道:“拉下去,打入死牢等上報州府午時三刻開斬。”

那行刑的差役急忙架起癱在地上的楊寡婦。

楊寡婦垂死之中想到了上次賄賂的妙用,哭喪著臉對縣太爺說道:“大老爺,隻要能饒我不死,我就把家裏財寶全獻出來。”

縣太爺聽到這話對差役一揚手:“且停,本官問你這些巨財來自何處?”

楊寡婦便把在逃戶地挖到財寶之事一五一十全都講了出來。

縣太爺聽後說道:“那逃戶地乃治黃軍營所在,幾年前不慎著火,軍營財寶乃為皇朝所有,豈能容你私人占有。”他轉身對一邊的差役說:“快到宋寨把那財寶搜個幹淨,悉數上交,不得有誤。”兩個差役聽罷口中說:“是!”即出縣衙。縣太爺又對楊寡婦說:“你生子哺乳實屬不易,卻縱子犯罪,罪責難逃。你生子不教是害了你兒子。”

宋孬聽到縣太爺這話,方才明白是娘害了他自己,痛悔莫及,但他又聽不懂那“生子哺乳”之意,怯懼地問道:“啥叫生子哺乳呀?”

縣太爺一聽這話即刻大怒:“無知逆子,你娘生你,讓你吃奶一天天長大,如今你給你娘帶來殺身之禍,竟連生子哺乳之恩都不知,豈非禽獸又是什麼?”

宋孬這才明白是娘從小縱慣嬌養他使他落到今天這樣下場,他想起先前那軍營管家遊七給他說過一個娘縱子犯罪,行刑那天這孩子痛恨娘親,咬掉母奶的故事,於是他心一恨,便對楊寡婦說:“聽這縣官說咱倆都是死罪難饒,為記起你哺乳之恩,孩子想再吃口你的奶。”楊寡婦聽到方才縣太爺那番話已是痛悔之極,於是不顧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便解開了衣襟。宋孬從大堂的另一邊跪行過來,看著娘那蒼瘦的老臉和布滿老繭的老手,用手抹擦著從娘眼中滾出的淚水對娘說:“娘,孩兒沒聽守道大哥的話,不學《三字經》,從小孩兒把爹當馬騎你不管不問,孩兒有錯你不打訓,孩子對不住您啦。”

楊寡婦仿佛從地獄中一下子升到了天堂,從孩兒的話語中感悟和明白了許多道理,她痛心不已地把孩子緊緊地摟在懷裏。

宋孬張開大口一下子把娘的奶含在嘴裏,狠狠地咬了下去。

楊寡婦慘叫一聲,鮮血頓時從她的胸膛處流了下來。

再說那被縣太爺責令的差役策馬直奔宋寨。

宋來頭在家中正忐忑不安地盼著老婆和兒子的信,等來的卻是差役抄家的行動。倆差役持有縣太爺的令牌,宋來頭哪裏敢擋,隻得任惡狼似的差役把家翻了個底朝天。除搜出一些珠寶玉器之外,那元寶、銀錠之物卻顆粒無有。問及宋來頭,宋來頭戰戰驚驚地說那些東西早被用作蓋這樓院、望京樓和被老婆、兒子揮霍光了,那元寶、銀錠究竟有多少他一概不知。差役帶著搜到的珠寶玉器回稟知縣。知縣判定那已蓋起的樓院就歸宋來頭所有,所搜的珠寶玉器充公。

楊寡婦被宋孬吮奶咬乳,心痛加上身痛,不久就亡故了。宋孬因害母作歹罪打入牢獄。吳狗因下毒害死侯七被處斬。賴貓、苟娃、崔鬼因橫行鄉裏被執杖五十大板,打得皮開肉綻,再也不敢為非作歹。那趙氏過門幾天受盡折磨,終成寡婦又回到娘家。

再說宋來頭聽到老婆因傷痛已死,兒子被打入大牢,這樓院剛剛蓋成,還沒住進便家破人亡,心痛之極,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