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盛綻一片香,
秋野一片鋪金黃。
秋收農夫收禾時,
秋陽高懸如火燙。
秋收夏播粒粒粟,
秋實盈盈進糧倉。
秋田耕耘搖耬聲,
秋種來年夏收忙。
宋龍、宋楷寫罷眾學童爭相傳閱,一句句合其轍,押其韻,雖音韻合轍但詩間情意大相徑庭。
這薛奎看了之後便以塾師之題東抄西湊拙書一篇,他寫道:
秋野一片鋪金黃,
秋野一片鋪金黃,
老牛拉套人也忙。
農夫揮鞭打老牛,
老牛生氣開了腔。
俺來宋家來犁地,
草也少來料沒嚐。
一牛生犢十八口,
咋讓俺來拉犁杖?
眾學子聽他讀來哈哈大笑,這薛奎自覺合轍押韻,滿自得意。
聽到學童的哄笑聲,牛塾師以為“炸學”了,便急忙走進學堂。
學童見塾師走進學堂,頓時鴉雀無聲,伏案疾書,誰也不敢吭聲。唯有宋龍、宋楷直身端坐,寫好的詩文擱在桌板上,神情坦然地目視著講桌後那孔聖人的牌位。
薛奎趴在桌板上左瞅瞅右看看,躲在宋楷背後,唯恐塾師點他的卯。
牛塾師看到多數學童已寫畢,隻有四五個仍在疾書,便說道:“沒寫完的說明你平時用功不夠,作文時方知其難。本師就先考考作完的幾個學童寫的怎樣。宋龍,就先把你作的念給眾學童聽聽吧。”
宋龍立身站起,向塾師作揖行禮道:“是。”於是他拿著寫好的詩文念了起來:
“夏收五月人倍忙,
麥黍滾滾一片黃。
烈日炎炎熾田陌,
農夫揮鐮刈麥忙。
孩童惜糧田地間,
穗穗麥粒撿進倉。
倉糧莫忘父艱辛,
農耕細作汗水淌。”
“好,好,好,精道極妙,寫景寫意寫人寫情,寫得精道極了。本塾師執教幾十年,第一次讀到這七歲學童寫的好詩,好詩啊。”牛塾師喜形於色地誇道。
“宋楷,你也寫好了嗎?”牛塾師溫和地問道。
宋楷正身立起,也向塾師作了個手揖禮:“先生,學童宋楷也寫好了。”
牛塾師微笑著說:“那就念念吧。”
宋楷向塾師恭敬地點了一下頭,拿著詩文念了起來:
“秋菊盛綻一片香,
秋野一片鋪金黃。
秋收農夫收禾時,
秋陽高懸如火燙。
秋收夏播粒粒粟,
秋實盈盈進糧倉。
秋田耕耘搖耬聲,
秋種來年夏收忙。”
“妙,妙,妙,這詩文真乃妙也。這一首七律詩句句不離‘秋’字,句句詩意貼切,句句有景有意,此乃妙也,就是讓本師作詩也難寫出這樣的妙句。更是那‘秋種來年夏收忙’的尾句與宋龍的‘夏收五月人倍忙’的起句尾首相連,可謂兄弟二人情之投,意之合,手足相連的血脈之緣。”牛塾師言語諄諄,感慨萬千。
薛奎聽塾師誇宋氏兄弟,便站起身來,有點洋洋得意地搖頭晃腦道:“老牛塾師,我也作好了。”
牛塾師正在興致,欲要就宋龍、宋楷的詩文再講些什麼,見薛奎打斷了他的話,便有些掃興,但又不便在眾學童麵前說些什麼,於是拖著不疼不癢的腔調說:“那就念念吧。”
薛奎聽說塾師讓他念其詩,前後左右看了一下學伴,有些得意地拿著寫得歪歪扭扭的詩文大聲念道:
“秋野一片鋪金黃,”
薛奎剛念個起句,眾學童便議論紛紛:
“這不抄宋楷的嗎?”
“就是,就是,他抄時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