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回 宋丕顯舌戰朱留圈 叫花子欲占逃戶地(下)(2 / 2)

狗牲聽到這話,手裏掂著繩子,便跑了過來。

開會的村民見到這架式,都紛紛站了起來湧向了門口,他們想盡力護住宋丕顯。

“你們都別過來,事大事小都是因我家那塊逃戶地引起的,朱工作員你就直說吧。”宋丕顯怕事情鬧大被他們抓住把柄,於是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朱留圈沒想到宋丕顯會出這招棋,他本想做個樣子讓這老宋頭屈服,一來讓侯香香看到他為她盡了力,二來讓宋家族人知道他是秉公執法的,說宋丕顯破壞土地改革是有政策根據的。不料宋丕顯這麼一說他不知道下出戲該怎麼唱,於是一時無話可說。

“朱工作員,既然老宋頭願意讓出那塊寶地依我看這事就算了吧,別再說他犯這錯犯那錯了,鄉裏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你抓了他送到區裏,以後回來了,還咋見麵呀?”侯氏見朱留圈語塞無話便接著宋丕顯的話茬,似乎在打著圓場說道。

聽到侯氏這話,會場裏的村民們議論開了:

“看來這會真是衝著逃戶地開的,還真叫宋大爺猜對了。”

“這是他們那一窩狗商量好的事,就是想要鳴遠家那塊寶地。”

“要了就會富嗎?人要是懶呀地裏種草都不長。”

“那是一窩叫花子,串過百家門,吃過百家飯,懶到家啦他們會勤嗎?”

“聽說那狗牲還想要東馬莊王老先生家那仙女般的閨女當老婆,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狗牲聽到這話肚裏來氣了,心裏想道:“我就是要賴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我還就是要吃到了,於是他把氣撒到了宋丕顯身上,他想到隻要製服這老頭子,什麼事都能辦到。”於是他對朱留圈說道:“朱工作員,這老頭家的地要分,他帶頭鬧事也要治,把他捆起來送到區裏去吧。”狗牲說著掂著繩子就往宋丕顯撲去。

就在這時宋鳴遠闖了進來。

原來這天一早那張生滿街跑著說開會,被宋鳴遠聽到了,他對父親說:“爹,我去開會吧,說不定這啥土地改革的啥狗狗屁會就叫花子主任那窩狗要咱家那逃戶地的,我給他們論論理去,您老太謙善說不定他們硬要你就會給他們的。”

宋丕顯望著這個倔強又認死理的孩子說:“這會還是我去開吧,他們硬要咱就給他們,這世道變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再說那是一窩瘋狗,給他們鬥是要吃虧的。”

宋鳴遠敬重父親的深謀遠慮,但他又肯服輸,於是說道:“爹,吃虧就吃虧咱宋家樓院人服過誰?大不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我不怕他們,咱大活人還能被一窩瘋狗嚇住?”

“不讓你開會你就別去,事大事小由我做主,你就和你大哥二哥去到那逃戶地把那地裏的玉米收了吧,騰出地茬子,要是這地還是咱家的,就趁墒犁犁耙好,別誤季節種上麥子。還有鄰地東馬莊那老王家,我看總是一個閨女家那裏弄地,種莊稼是下力活,她一個閨女家咋能幹,有空就幫她家一把嘛,咱大宋家積德行善的家風不論到了啥時候都不能丟呀?”聽到父親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宋鳴遠不再強拗什麼了。

於是他一大早就和大哥鳴喈、二哥鳴中套上馬車到逃戶地去收玉米。

大哥鳴喈在掰玉米時老見鳴遠不時地向鄰近地裏望著,原來他看到鄰近地裏有穿紅布衫的閨女也在那掰玉米。大哥笑著說:“鳴遠,你到那地幫那閨女一把吧,你老往那裏瞅著,那玉米棒子會掉嗎?”

“大哥,等咱這地收完了再去幫她吧。”宋鳴遠見大哥看出了他的心思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爹給我說了,讓咱家這馬車先拉她家那玉米,把她家那收完了再拉咱家的玉米,咱這地裏有我和鳴中哪”鳴喈怎能看不透小弟心思,於是順水推舟地說道。

宋鳴遠聽了大哥明喈的話,便毫不推托地趕著馬車就到王素蘭家那玉米地裏,他看到王素蘭那倆小弟弟也在掰玉米,不便說些什麼,於是就用汗水與勤快向她訴說著他心裏那份情意。等收完了王家玉米,天已近中午。逃戶地他家那玉米尚沒收完。於是他向大哥,二哥編了個瞎話,說是回家有點事,二位哥哥也不便與小弟計較什麼便讓他回到村裏。

其實宋鳴遠掂記的就是村裏開著的土改會議。

宋鳴遠走到會議室的門口便聽到了狗牲那話,當他趕到會議屋,見狗牲掂著繩子就往爹的身邊撲,還揚言把爹捆上送到區裏,他那裏肯依,順手抓著狗牲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血頓時從狗牲的嘴裏流了出來。

這正是:

不學無識成笑柄弄巧成拙歹計生

害人如同害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