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這話說,俺們老百姓連說話的權力也沒有啦?共產黨打江山,坐江山不是為老百姓翻身做主謀福益嗎?”宋丕顯目光炯炯地盯著朱留圈說。
“這你也知道?”朱留圈聽到宋丕顯講出這樣話有點詫異道。
“這是當年樊百泉鬧革命,讓我士箴弟到開封說服我二弟宋錫慶時,對我說過的話。他對我說等革命成功了,你們宋家樓院人也是對革命做出過貢獻的。”宋丕顯一字一板地說道。
“就是當年我陪我丕顯叔到開封找我丕成叔說的事,俺丕成叔他大號叫宋錫慶,當過河南監獄長,救出過共產黨的大當官的,這事俺宋家樓人都知道的。”開會的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
“就是你們宋家樓院對我們共產黨做過事,那也不能說我們共產黨的壞話,說共產黨的壞話就是想造反,就是反革命。”朱留圈毫不氣餒。
“是反革命就鎮壓。”狗牲耍著大刀片子說。
“這麼多人那要抓誰呀?”幾個跟進來的民兵不知所從。
“要抓就抓吧,我們都是反革命。”開會的村民聽狗牲這麼一說,都紛紛站了起來,大聲嚷叫著說。
朱留圈畢竟是打過仗,見過世麵的人,他看到這世麵一點都不驚,他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想隻要先把宋丕顯拿下這場麵就會穩住,於是他用手拍了拍課桌大聲說:“老少娘們,你們說這天這會場吵鬧是由誰引起的?”
“我說朱工作員你想說啥就說吧,我沒見過大世麵,沒啥學問,可還是經曆過一些世事的,要是想定個啥罪名你就定吧,這會議吵鬧是我引起的,你是不是想這麼說呀?”宋丕顯鄙視了一下朱留圈,語氣沉穩地說道。
“老宋說,算你說對了,你是宋家樓院長輩人,在你們宋家樓院的族人中很有望是吧?”朱留圈說道。
“你說哪?”宋丕顯反問道。
“你們宋家樓院是大戶人家,是該有人一人說話,能鎮族風的人呀?”朱留圈冷笑了一下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宋丕顯有點不解。
這時會場靜了下來,開會的村民瞪大眼睛看著朱留圈,也被他這拐彎抹角的話弄迷了,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啥藥。
“是反革命就逮他唄,少給這老頭扯淡,他在村裏精明的很,你會鬥過他。”叫花子主任張生開了腔。
“你娘那個頭,你知道個鳥,朱工作員打過大仗,他會敗到老頭手下?”侯氏見張生半路捅了一杆子罵咧著說道。
“拿條繩子,把這老頭捆了送到區裏去,還給他講啥球理呀?”狗牲蠢蠢欲動地說道。
“捆我?要捆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宋丕顯聽到狗牲這話心裏異常氣憤,他稍傾冷靜了一下轉身對朱留圈說:“朱工作員想定我啥罪名你就定吧!你看他們這家人不用是想分我家那逃戶地嗎?”
“我們土地改革是有政策的。”朱留圈有點反常的冷靜。
“你也講政策?”宋丕顯鄙視地反問道。
“是要講政策的,對破壞政策的行為要堅決打擊決不手軟。”朱留圈感到用政策鎮住了宋丕顯便進一步說道。
“這麼說我破壞了土地改革的政策,你要強下什麼手?”宋丕顯聽出了朱留圈的弦外之音。
“剛才我問你了這土地改革的會議是因你吵鬧了,你又是宋家樓院族人中德高望重的前輩,對嗎?”朱留圈像審犯人一樣問宋丕顯。
“宋二爺就是我們宋家樓院族人的前輩,他就是我們的主心骨,族人的事我是都聽他的。”村民中有人大聲說道,他們說這話就是要維護這位敬重前輩的尊嚴。
“宋老先生,你都聽到了吧,你們族人都說你是他們的什麼主心骨了。”朱留圈說這話是想讓宋丕顯驗證這話的真假。
“我宋丕顯活了六十多歲了,堂堂正正做人,積德行善處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上對起蒼天,下對起族人,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宋丕顯氣宇昴揚地說道。
“這就對了,可你知道,這土地改革中政策說有兩大阻力,你知道是什麼嗎?”朱留圈誤為宋丕顯上了鉤,便說道。
“兩大阻力?不就是想說我想造反嗎?要是這樣你就讓你那狗腿子把我捆起來送區裏吧?”宋丕顯毫無懼色地說道。
“哈哈,就是捆你我也要把話說個明白。”朱留圈聽宋丕顯語氣裏有些服輸,洋洋得意地說道。
“那就來吧!”宋丕顯坦然地說道。
“你仗著族人的勢力破壞土地改革就是破壞土改政策,就是破壞土地法規,就是反革命。”朱留圈似乎利用政策的威嚴鎮住宋丕顯。
“那就捆我吧!”宋丕顯冷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