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回 老書記衷言挽戰友 臊女人蠱惑蹈火坑(上)(1 / 2)

《夢幻樓閣》:

第四十三回老書記衷言挽戰友臊女人蠱惑蹈火坑

話說這年的仲秋寒冷來的早,一到夜裏冰涼的寒氣在嗖嗖秋風的侵襲下,更使人感到澈入骨髓。

在宋家寨村東頭一所土牆瓦頂的屋子裏,夜寒更使人感到異常。屋子的土坯牆裂著口子,響著尖利哨音的北風順著牆縫直往屋子灌,屋頂上倒掛著塵垢結成的嘟嚕穗子在牆縫風的吹拂下,飄來飄去,不時掉了下來。窗戶欞斷了幾根糊窗戶的紙爛了個窟窿。夜風透過窟窿吹拂著窗戶紙,發出嘩嘩啦啦的聲音,聽到這聲音不由使人毛骨悚然。一張破舊的木桌上,那盞裂了幾道口子的玻璃罩中燈苗跳動著,在風吹中忽大忽小,使得屋子裏忽明忽暗,就像遊動的幽靈,使居於屋中的主人更感到陰森可怖。

這是區土改工作員朱留圈的臨時住所。

朱留圈卷曲著身子和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那條跟了他十幾年從部隊轉業時帶回來的破棉被。此時的他感到身上特別的冷,心裏感到特別的寒,輾轉反側怎麼也難以入睡。

然而更讓他感到身冷心寒的是區黨委書記老張那苛刻嚴厲的談話。

從逃戶地裏回來,張書記就和他來到了這所房子裏,就在這張斷了一條腿的磚頭支著的木床上與他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心曆磨煉。

“朱留圈同誌,雖然我們以前沒有供過事,但是我看了部隊轉來的你的檔案,你也是苦出身,被國民黨抓壯丁在舊軍隊裏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做了解放戰士後,受到我黨的教育與部隊的戰鬥磨煉,有了的政治覺悟,為消滅蔣匪軍推翻蔣家王朝,為全國勞苦大眾的解放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我們地方黨組織的同誌很佩服,很敬重你們從部隊轉業來地方參加新政權建設的同誌。”張書記這位在抗日戰爭時期參加革命,為創建豫西抗日根據地做過貢獻,曾多次受到過皮定鈞、程子華褒獎的老革命,娓娓動聽的話語在慢慢滋潤著朱留圈的心。

朱留圈神情木訥地聽著,心中翻騰著雜亂的思緒,身邊不時縈繞著侯香香的聲音:“朱哥哥,俺看你孤零零地怪可憐,東奔西跑沒吃過一頓熱湯熱飯,沒穿過一件洗得幹幹淨淨的衣裳,身上衣裳爛的窟窿就跟張生以前那叫花子一樣,這像共產黨的大幹部嗎?多丟人呀,以前打仗呀,賣命呀圖的就是過這苦日子嗎?”此時的朱留圈怎麼也拂不去這令他神魂顛倒的聲音。

“朱留圈同誌,我黨主席在七屆二十全會上告誡我們‘因為勝利,黨內的驕傲情緒,以功臣自居的情緒,停頓起來不求進步的情緒,貪圖享樂不願再過艱苦生活的情緒,可能生長。因為勝利,人民感謝我們,資產階級也會出來捧場,敵人的武力是不能征服我們的,這一點已經得到證明了。資產階級的捧場則可能是我們隊伍中意思薄弱者。可能有這樣一些共產黨人,他們是不曾被拿槍的敵人征服過的,他們在這些敵人麵前不愧英雄的稱號;但是經不起人們用糖衣裹著的炮彈攻擊,他們在糖彈麵前要打敗仗。我們必須預防這種情況。奪取全國勝利,這隻是萬裏長征走完了第一步。’主席說‘務必使同誌們繼續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誌們繼續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我們有批評和自我批評這個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武器。我們能夠去掉不良作風,保持優良作風。’留圈同誌,你聽主席這話說的多好呀。”張書記用溫情友善的目光看著朱留圈說。

朱留圈聽著張書記這話,渾身有點寒栗,他把目光投向腳尖上,不自然地搓著雙手嚼味著侯香香的話:“朱哥哥,要俺說你就別再幹那共產黨的啥幹部了吧,讓公家多給點轉業安家費,我把那叫花子主任休了,帶著狗牲跟你過日子,整天陪著你,給你暖腳給你捶背,讓你快活,多舒坦呀,總比在這東奔西跑,張風喝冷地吃苦強呀,還讓人說三道四地吃悶子。”想到這朱留圈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又仰臉癡呆望著屋頂。

張書記見朱留圈神情木然,嚴肅地說道:“朱留圈同誌,這次強分宋家樓院那塊地可不是小事。”

聽到這話朱留圈瞪大眼睛看著張書記,張書記這話使他有些不解。

“宋家寨村劃分階級成分時我來過,我們是廣泛地聽取了這裏村民群眾意見的,雖說宋家的地多但那是他家靠勤勞治家置辦的,不是靠剝削壓榨百姓獲取得的,這就關係到我們黨關於土地改革的政策。如果僅憑土地多就分地,那不僅傷害了農民的感情打擊了農民們勤勞治家,搞好農業的積極性,而且違背了黨的關於打擊地主,爭取富農的政策,就是地主我們分地時也要給他們一份,有利改造他們嗎?這些政策有明文規定,上次在區裏開會我不是講過了嗎?”張書記誠懇地說道。

“張書記,我就是想不通他們宋家樓院的宋鳴遠打人就是對的嗎?張生一家好賴也是村幹部,打了村幹部能不是反革命嗎?”朱留圈看張書記一屁股坐到宋家樓院那邊去了,便分辯道。

“宋鳴遠打人是不對,但他已到區裏交待了,再說他沒把侯香香打的怎麼樣,你要我怎麼處理他?”張書記見朱留圈仍不死心地忌恨著宋家樓院那事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