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人不對,就應該把他關幾天,讓他好好反省反省。我在部隊違犯過軍紀時,部隊就是這樣對我的。”朱留圈有點委屈地說。
“打人關幾天?你說的很輕巧。眼下剛解放還沒這方麵的法律,再說他一不是黨員,我們不能按黨的紀律追究他的責任,二不是公職人員,更沒根據說他的事,朱留圈同誌本來我想通過與你談話讓你認識錯誤,改了就好,現在看來你並沒有認錯的意識,那隻有對你采取組織措施了。”張書記誠懇又嚴肅地說。
“要對我采取組織措施?”朱留圈聽到這話情緒有點激動,激動的活中帶有十分的不滿。
“是的,是要采取組織措施。”張書記口氣十分的堅決。
“這麼說是要關我禁閉?或是要法辦我?”朱留圈滿臉漲紅,語氣中大有爭個高下的勁頭。
“關禁與法辦都不是,為挽救你不使你在犯錯誤的道路上滑下去,區裏決定把你調離宋家寨村,到別的地方做工作,至於處分現在不給,就看你悔改的怎樣了。”張書記說話中帶有治病救人的衷懇。
“要把我調到哪裏去?我看去那裏我合不合適。”朱留圈說。
“當然了,要你改正錯誤就要把你調到比較艱苦的地方,這樣更有利於你的思想改造,我和區裏的幾個同誌商量了,你同意了我們就向縣委打報告。”張書記說道。
“你先說到哪裏去,我再說我同不同意。”朱留圈講起了條件。
張書記看了他一眼說道:“和區裏幾個同誌商量過了,準備調你到尖山區去。”
“到尖山?不去不去,我堅決不去,我在那兒打過仗,那裏山高樹林多,聽說還有很多土匪,要不我就還回部隊去,打大仗去,要不……”朱留圈顯然十分不同意地說。
“回部隊打大仗不可能了,因為全國就要解放了,部隊有大批的同誌轉業到地方參加新中國建設,你說要不是怎麼回事呀?”張書記問道。
朱留圈稍思索了一下說:“要不,你就到縣裏幫我說說讓我徹底轉業吧?”
“徹底轉業?張書記有點不解。”
“我沒文化,沒水平,共產黨的紀律我受不了,公職我是幹不了了,解除公職就徹底轉業到這宋家寨當個老百姓,也分給我幾畝地,我老家沒人了就在這落戶吧,那尖山區打死我我都不去。”朱留圈意誌堅決地說。
“朱留圈同誌你不同意到尖山區去,我們可以考慮的,但是這宋寨村你就待不下去了,至於什麼原因我就不明說了,但有一點你要明白,這是處於對你的愛護,你所說的要徹底轉業也不可能,因為剛解放新中國就要成立了,為了新中國的建設現在正是需要幹部的時候,你怎麼能轉業呢?後退一步說就是能轉業怎麼非要到這宋家寨村呢?留圈同誌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嗎?”張書記一字一板地說道。
“我……我……”朱留圈聽到張書記這話,窘迫地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張書記籲了出口氣,又嚴肅地說道:“老朱啊,雖然你是從部隊轉業的,我是做地方工作的,但我們是革命戰友,是階級兄弟,是戰友是兄弟就應該關心與幫助啊,既然你心裏還掂著那個女人,她是靠不住的,更是危險的,如果你還執迷不悟,後果是嚴重的,你應該知道在這特別時期發生男女作風問題的嚴重性,它影響的不是你個人問題,而影響的是我們黨的形象,政府的形象。”
“張書記你的話我不明白,你說的事有證據嗎?有根據嗎?能信老百姓的胡言亂語嗎?”朱留圈大聲狡辯著,想洗淨自己的清白。
“證據嗎?宋鳴遠到區裏向彙報情況時,我也對他提出這個問題了,現在是沒有,不過你要引以為戒,如果一旦讓村民真的抓住證據了,那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到時候我們不處理你也不行呀!”張書記語重心長地說。
朱留圈聽到這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傳說歸傳說,沒證據就是瞎說,我沒有和啥女人有事,也不會讓他們抓到什麼證據的。”
“這件事就先不說了,待我回到區裏研究後再做決定,眼下宋家樓院那地就別以土改名義再分了。關於那地宋家樓院宋丕顯老先生曾找我說,他家的地多,以後不雇長工就種不了,他願意拿出幾十畝給沒有土地,或土地少打糧食不夠吃的村裏群眾種,隻要他是自願的我們就接受,並替村裏群眾謝謝他。你的工作就是摸摸底,看哪家村民沒有土地,或者土地少,打糧食不夠吃。”張書記看看天色已晚,再說也說不出什麼道道來,於是打住話題向朱留圈交待道。
“那宋鳴遠打人的事就擱那了?”朱留圈還是有點鳴不平。
“打人的事,等我們調查了再說。如果真把那姓侯的女人打傷了,就讓宋家賠上些錢財,並警告他們以後這樣的事不能再發生了,但你要秉公辦事,千萬不能偏袒一方。”張書記交待道。
“是,一定照辦。”朱留圈聽到這話如獲至寶,提了神,他利索地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