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回:宋鳴遠完婚成大喜 侯香香染疾動真情(下)(2 / 2)

末了又給張生買了三斤幹丸子和十幾個燒餅對他說:“你吃飽了,喝足了,就把這些給香香帶回去,讓她也吃上頓像樣的飯,她要是願意呀,就讓她來找我,我現在到安公局幹差事了,你對她說,她要是來了,我就給她買花衣裳,給她錢,讓她真真正正地做上個像樣的女人。”

張生吃飽了肚子,看著一大兜丸子與燒餅,他哪還想回宋寨,任侯香香吵他,讓狗剩再罵他,本想自己痛痛快快地過幾天好日子,可他聽到這朱留圈當了公安了,又聽到他熟人說:破案子立了功了。他那帶著丸子和燒餅想私奔的念頭不敢有了。心裏一轉彎想到朱留圈要真想娶這侯香香為妻,他張生就讓給他,順便詐他幾個轉讓費,也圖他幾天快活生活,於是對朱留圈要他回宋家寨帶丸子稍燒餅,又要他轉告侯香香的話便答應下來。

朱留圈聽說張生答應了他的話,心裏自然樂和,想到馬上就要與他思念的人兒見麵了,就高興地忘乎所以。順手從兜裏掏出三張中州卷這新興的鈔票對張生說:“這三張錢,給你一張,那二張你給香香,讓她做來密縣城的盤纏,你一定要捎到,要是捎不到,我這二斤半就生氣了。”朱留圈說著就拍了拍腰中的手槍。

張生一看朱留圈腰中真的有支手槍,心裏害怕。可他哪裏知道,那手槍是壞的,你想公安局的槍械員是專修手槍的,腰上哪還沒有一支壞手槍?當然,張生自然害怕,有手槍就會打人嘛。

吃足喝飽的張生得了朱留圈的錢,便帶著那兜丸子與燒餅撂開要飯路上練就的腿功,直奔宋家寨而去。

回頭再說侯香香。

侯香香思想的心潮,難以平靜下來。透過綿紙糊著的窗戶窟窿,她望望窗外,窗外,夜半更深。狗叫聲給夜半的黑夜平添了幾多的恐懼。狗剩出去幾天,還沒回來,他會到哪要飯了?他會不會被人打了?又會不會被瘋狗咬傷?這年月要飯的人少了,因為有了地種,那要飯的日子比種地的日子難過呀,種地雖然辛苦,但自食其力,地裏收獲的糧食是自家的。雖然收成有好有壞,但收到囤的糧食,啥時候都能做出饃飯,吃著香甜。而要飯的,要的全是剩渣殘粥。有的連豬狗都不吃。還有被人放狗咬。挨人打罵。討飯路上,受過的心酸怎不能令侯香香痛苦悲淒?她真的再也不想過那“走百裏路,吃百家飯”的日子了。可眼下她又該怎麼辦呀?她以後的路又在何方?侯香香越這樣思想,就越感到無法生活下去,就越沒有臉麵見人,她想到了死,可那狗剩又拽著了她的心,她要是真死了兒子的日子可怎麼過?侯香香卷曲在床上越思想,就越難以入睡,越難以入睡,就越饑腸轆轆,饑餓難忍。她一天未曾下床,一天水米沒搭牙了,她能不饑餓嗎?這時她多麼想能有一點吃的,那怕是一點饃頭,那怕是發黴發臭的,要飯路上,這樣的饃頭她要的多了,就曬幹存放,以備沒飯可要時,時刻充饑。可這黑更半夜到哪裏去要得來呀。

就在這時她聽到敲門聲。

侯香香急忙起身,顛狂著跑到屋門前:“剩兒,你可回來了,快給娘點吃的,娘餓壞了。”

“是我,開門吧。”屋外傳來張生的聲音。

“你回來幹啥?我水米沒搭牙哪有吃的給你。”侯香香沒有抽開門栓,而是生氣地說。

“剩她娘,開門吧,我給你帶回來好吃的啦。有密縣城十字街有名的丸子,還有芝麻蓋燒餅呀。”張生真情地說。

“日你娘,你不是撇下老娘跑了嗎?還回來幹啥?啥你娘的密縣城十字街的丸子,芝麻蓋燒餅,你就夢裏吃去吧,你把老娘當三歲小孩呀。”侯香香罵咧著,張生的話她哪裏肯信?

門外的張生無奈地說:“剩她娘,你不信就從門縫裏聞聞吧,我張生要是說瞎話,就不是人做的。”張生賭起了絕咒,說罷解開那要飯的布兜,貼近那門縫,丸子與燒餅的香氣便飄進了屋裏。

聞到這香氣,侯香香急忙抽開門栓開了門。

張生急忙走進屋子,把那兜子遞給侯香香,侯香香急忙接過布兜子,聞到那丸子與燒餅的香味,淚水從眼裏湧了出來,她一下子抱著張生痛哭著:“張生哥哥,這些日子你到哪裏去啦,從哪要來這麼好的東西還記著我,給我送回來呀。”

張生感到此時的侯香香真的動了真心真情,他急忙拿出懷中的中州卷說:“錢,還有錢都是給你的。”

接過這錢,侯香香愣住了:“這是哪來的?”

這正是:

討飯路上結伴行苦辣酸甜度殘生

莫道惡習難更改浪子回頭是真情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