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部:第九回:送信暗中風流計 弼輔明裏生詐心(上)(1 / 3)

第九回:《魂縈飛龍》

送信暗中風流計,弼輔明裏生詐心

且說在這臥龍鎮十字街口有一飯館,客棧門麵不大,而在這生意蕭條,百業待興的動蕩時期,鎮中經營食宿生意者僅此一家,來往客商棲宿餐食於此,就是使這小餐館顯得生意興隆,門麵春風。

此時已值日暮黃昏,那過往客商投宿者,多不應暇,更使這小館熙熙嚷嚷,熱鬧非常。跑堂的扯腔破喉的呼叫;掌鍋的鐵勺擊鍋,嘎嘎作響,賬房裏算盤珠撥動,利利有聲。

“三少您來啦,裏邊請!”胖老板見人群眾中擠進汪二狗,急忙迎上前道。

“胡掌貴,找您有事?”汪二狗看見胖老板喚他便忙說道。

“是您爸?”胖老板瞟了他一眼問道。

“不,是我爸聘來的錢工程師!”汪二狗說道。

“哦,裏邊請!裏邊請!”胖老板聽說是錢逸昌便拱手往裏讓汪二狗道。

汪二狗隨著胖老板穿過過堂,到了後院,推開那偏房的門,邁步走了進去。

屋裏亮著燈,汪二狗進裏一看,頓覺渾身酥了般。這屋裏坐一女人,這女人上穿一件緊身小襖,外罩綠緞帶襟衫,黑扣子盤著福貴不斷頭的結,胸前那奶.頭隆起的地方,別著條大紅手帕,下穿一條寬腿蘭綢棉褲,肥大的腳板,蹬一雙綴著鴛鴦戲水的繡花鞋,那頭發油黑發明,鑲著景蘭瓷花發夾下,插著朵枯萎的小黃花兒,四方臉上塗著一層白粉,額頭那一道道未被白粉填平的皺紋,像張裂的樹皮縫紋。稀疏的眉毛被供奉神靈用過的熄滅的香頭畫成兩條重重的黑道了,小鼻梁陷進了深眼窩中,厚嘴唇上抹得過濃的口紅被流出的口水染紅了嘴角,當她張開大口吐出那刺鼻的煙霧時,便露出那熏得又黃又黑的大門牙。看年歲她也過三十,而其實她四十掛零,她便是臥龍鎮聞名的胭脂花。

胭脂花見胖老板引來這汪家三少,便酸聲浪聲地說:“三公子,難得到這裏來呀?”

汪二狗如同被這女人扣住一般動彈不得,此番又聽他這挑薄多情的話語,就如同花貓兒鑽進肚裏舔著心肝兒一般:“來,玩——玩!”說著話那口水拉子流了出來,小眼子瞪的滑溜溜的圓。

胖老板見此情景心中好笑道:難怪俗話說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這酒色之徒便是吾需。“三公子,有什麼事呀?”

胖老板這麼一問,汪二狗方才收住心馬意猿,從兜中掏出一個便箋道:“給這個!”

胖老板接過一看,臉上顯出狡詐的微笑,然後他把這便箋一拆裝進懷裏道:“月菊,陪三少坐坐!”

胭脂花已經會意,待這胖老板走出屋外,她便摟抱起汪二狗。汪二狗心醉道:啊!錢工程師說的是真的,這封信沒有白送呀!

再說薑鐵、郭振德和陳貴章於耿仲大伯家吃過飯後,又南行武勝關查看了一下線路,待他們從南線回到臥龍鎮,已是黃昏時分,薑鐵欲要和郭振德分手回那辦事處吃飯,卻被郭振德一把被他抓住,說是郭大嬸想他叨嘮,薑鐵見強扭不便,便隨郭振德來到這眷屬。

夕陽的餘光塗抹在眷屬區那一間間高低錯落的茅屋上,房上的積雪正在消融,漸漸地露出那褐黑的長著綠苔的草秸屋頂,融化的雪水從那鋸齒般的屋簷上滴下,滴在了用泥巴壘起的牆壁上,牆泥隨著雪水流落著,形成了一個一個的窩窩兒,泥水從窩窩兒中流下,流到了房前和地上融化的雪水混濁到一起,積成了一窪窪汙泥濁水,這濁水沿著地上低窪的地溝,流到了那條髒臭的汙水溝,發出微弱地如訴如泣的嗚咽聲。

這晚飯時分,從那一間間茅屋的房頂,門口,湧出一團團濃重的乳黃色的炊煙來,散發著草秸燒焦的刺鼻怪味。工友們就在這煙火中煎熬著。

薑鐵舉目環視了一下這眷屬區,嘴裏喃喃自語道:“工友們苦呀!”

“苦?沒苦就沒有甜,苦盡甜就來啦!”郭振德興奮地說道。

“說的是呀,幸福的生活是黨和毛.主席領導的結果,可生活的道路還要靠我們自己開創呀!”薑鐵意味深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