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要對咱下手了。”洞角兒的一個匪徒對另一個匪徒小聲說道。
“別吭,你聽下去。”
“不達目的,決不休止,願全省人民,合力同心,一致奮力,協助清剿,以求早日根絕匪患。當此進剿之行,特再向一切國民黨殘餘匪特,發出警告……”
這時,洞中匪徒,稍有騷動,低聲議論。
“他娘的,你們這些熊包子,屬鼠的,共產黨的幾句大話都給嚇住啦,念,念下去!”袁山霸叫道。
“……在此偉大人民勝利巨潮之下,任何跳梁小醜,決再無藏身之地,任何陰謀蠢動,都為膛臂擋車,自取滅亡。倘若能認清大局,翻然悔悟,投降繳槍,本府、軍區決於寬大精神,予以自新之路,如執迷不……”
“他娘的,看這個!”袁山霸叫罵著從這謀士手中奪過這布告撕個粉碎,然後雙遞給他一個紙條道。
這謀士一看禁不住狂喜起來,說道:“司令,這下兄弟們的糧食給解決啦!”
“什麼東西?”袁山霸見謀士手舞足蹈,神色得意忙問道。
“山下來信說,共產黨鐵路辦事處有一輛軍車,要從這臥龍山下經過。”
“什麼時間?”袁山霸問道。
“估計傍晚!”這謀士道。
“立即下山,埋伏起來!”袁山霸凶相畢露道。
夕陽西下,雲霞滿天。
一輛草綠色的軍用卡車,滿載糧食由北向南在那坑坷的川道上奔馳著,車輪飛轉,塵土飛揚。
在汽車的駕駛室裏,架著一挺輕機槍,這機槍旁爬著三個人,架槍者的兩邊是兩個解放軍戰士,那把機槍依托在肩膀上的射手是一個工友裝束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這小夥子長的粗壯有力,脊梁寬闊,胸肌隆起,那緊握扳機的手,似乎一用勁這鐵柄便會碎如粉沫。你看臉膛黝黑眉毛抖動,雙目溢彩,寬厚的嘴唇喜歡得包不住那顆虎牙,就連下齶那顆黑痣、長須也在歡喜中抖動著。
小夥子特別的高興呀,這是他出生來所幹的第一次在他認為是最光榮最重要的事,這嶄新的機槍,那發藍的子彈梭子,都是由生以來第一次摸到的,本來這機槍手是隨車來的戰士小羅,可他非要扛,說是不讓扛,就讓摸摸,心裏也高興。手也醉癢,他死纏活纏,小羅無奈劉強才讓他扛著,不過連長讓小羅爬在這小夥子一邊,一遇情況,便轉槍還擊。
要說這小夥子不會打槍,他還有意見呢。就是為這個,他才和把他拉扯大的郭振德,吵了嘴,翻了臉,此時心裏琢磨著:“要說也真是,當糾察隊員要護廠護路的,由於槍不會打那可怎麼行?學習練槍,郭大叔都有意見,硬讓他收集路料,還把時間搞的那麼緊,上班一分一秒地都扣著,先前都鬆裏緩散的,現在解放翻了身,還扣的這麼緊這叫啥自己呀!要說也是我的不對,郭大叔把我拉扯大了,跟他賭氣人家笑話呀,可我這脾氣誰不曉得?我錯了讓我自己說,別人說我還不服氣呢?唉,郭大嬸為俺和大叔不和是操爛心哪,一天三頓給俺做吃做喝,衣爛衣髒給俺縫洗,俺能沒良心地讓她操這份心嗎?是得向大叔認個錯呀!俺本想今天鼓鼓勇氣找大叔談,不料今天有了這美公事,要不然能這麼神氣地扛這機槍嗎?嗨,這會兒要是遇見幾個土匪該多好呀!打死他幾個過過這槍癮,也好回到鎮上讓大叔他曉得,我那兩天的槍沒有白練,土匪羔子你來吧,我猛張飛心癢手也癢呀!
“大虎,小羅,你們注意呀!”駕駛室中的劉強探出頭來,對車廂上的張大虎、小羅和戰士們道。
大虎道:“放心吧連長,我心裏癢著哪!”
大虎響音未落,突然從東麵的山頭上,“嘟,嘟,嘟”地打過一排密集的子彈。
土匪突襲的槍彈打傷了駕駛室的司機,卡車被迫停下了。
這時從那山頭上竄下一群土匪,邊打槍,邊嚎叫著朝汽車衝來。
“搶呀,快搶呀!”
“有米吃,有白麵呀!”
駕駛室的劉強舉槍反擊著,聽到土匪這喊叫聲心中一愣道:土匪怎麼曉得我們運的是米是麵?看來土匪是有目的的襲擊我們!
車廂上的機槍,衝鋒槍已吼叫起來了,跑下山頭的土匪被壓在地上抬不起頭。
“把敵人壓死,不要讓他們逼近我一步!”劉強大聲的命令道。
“嘟嘟嘟!嘟嘟嘟!”
“啾啾!啾啾!”
車廂上的機槍,衝鋒槍吼叫著,隻打得那山石四濺,塵土飛揚,欲以抬頭的土匪頭剛一抬起便倒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