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爸爸不知何然,問及她來她便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爸爸把她緊緊地摟在懷中說道:“阿芳,你是我們窮人家有骨氣的孩子呀!”
可今天她再也見不到那可愛的爸爸了,悲慟的淚珠湧出趙芳的眼眶。
“是呀!無數的革命先烈為了今天的勝利,獻出了他們寶貴的生命,我們怎樣才能完成他們留下的革命大業呢?”薑鐵像是為攻克一個山頭發出的命令一樣。
“政委,我理解你的話!”趙芳說道。
薑鐵和趙芳談著說著來到了臥龍山轉線工地,這時已是中午時分了。
他們倆放眼工地,但見那工地上,鎬飛鍬揚,人聲嚷嚷,鐵擊叮當。挖土的,手執鐵鍬,舞若風車一般,那抬筐放至眼前,放筐的工友沒及直腰,便筐滿尖。雙筐疊起小椽般的抬扛被壓得顫顫悠悠,坑坷的路道走如平地,快如穿梭。抬起上百斤的石夯,四個人隨著有節奏的夯歌,把那石夯舉向天空,又猛落下,那上百斤重的石夯如同鐵匠大漢手握的大錘,嗵嗵砸下,玩花兒一般。這時節,那工友,都盡是赤臂光膀,汗流淋淋。
看到這般情景,薑鐵和趙芳加快腳步,來到川流的人群中。
“小夥子,快披上衣服別讓感冒啦!”薑鐵對前麵那光著膀子,汗流涔涔,蹲在地上不知幹什麼的工友說。
這工友聽到話音一轉臉,薑鐵看到:那臘黃的麵容蕩滿了土星,沉凹眼窩的目光似乎有了神,汗水伴著塵垢滴著泥水,那黝黑的肩頭,被磨得紅腫了,綻裂著一道道的血印。
“孫師傅,你!”薑鐵急忙彎下腰拉著他的手。
孫方成急忙站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才從低聲語氣中充滿感情地說:“薑處長,你該多歇幾天呀!”
“現在我們段任務大,他歇不住呀!”趙芳說。
孫方成點了點頭,這時他用手捋了一把臉上的泥,走開了。薑鐵低頭一看見他剛才整修的是一隻筐子,這筐底爛了一個大窟窿,在那窟窿中交叉串著幾道道鐵絲,可這能繃著土嗎?看來這筐子已以不能用了,薑鐵這時心裏說道:“這裏的工具也該考慮一下了。”這時他和趙芳正要走開了。忽見孫方成抱著衣服走了過來,薑鐵和趙芳不知他要幹啥停住了腳。
這時隻見他把衣服一展順手墊在了筐中。薑鐵明白了他的用意,急忙拉著他的手道:“孫師傅,這怎麼能行呀!”
孫方成拽出他的手低聲道:“俺知道您的心,可您不知道俺的心呀!”說罷拿著這筐,急步走向那挖土場了。
原來孫方成那天退衣退糧後到工務段,見到那番情景確實感到薑鐵是對工友一片誠心。他看到王丙照在其中起哄,真想上去說幾句,可他沒勇氣,更沒有膽量,他怕汪福弼知道啦,第二天趙芳便把那衣服和糧食又給送了回去。同妻子秀蘭談了好久,好久。妻子對他是順貼的,賢慧忠貞的。可搭這以後賢慧的妻子卻開天劈地對他說教了,而且句句在理,說的是要他相信共產黨,共產黨的政策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自這以後他聽信了妻子的話,來了個身在曹營心在漢,明裏聽這汪福弼的,暗裏好好賣勁地幹活為的是報答軍代表的恩情呢。在人多的地方幹活,他不顯露自己,更不主動同軍代表接觸,他怕汪段長的耳目,看到了聽見了,如若他曉得了,那可不得了呀!
薑鐵聽著孫方成那話他愕然了。“你不知道俺的心呀!”
“政委,你看那!”這時趙芳指了一下龍泉河,驚訝地對薑鐵道。
薑鐵轉身看到:在那龍泉河畔,聚集著幾個人,有一個不慎落水了,落水的那人在水中掙紮著時隱時現,薑鐵見此情景急忙從山坡上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