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放,他分得了一座新瓦房和三畝地。他對鎮政府的工作人員商量說,這地我不要,能不能換上二隻羊,鄉政府的工作人員考慮他上了年紀,給了地不能種,找幫工也不合算,於是就把沒收袁家的羊給了他八隻。他說太多了,好說歹說隻要五隻。分得一所大瓦房心想跟分得了原來那羊圈的王來泉換一換,他知道這小夥子說了媳婦,在這羊圈成家。他一天跑三趟到王家說要換。來泉爹不忍心,無奈才說,換就換了吧。以後你百年後我讓來泉給你送終。王老漢有些生氣:“我說來泉爹,你羅嗦啥,我是為這個嗎?”
王老漢趕著五隻羊又進那羊舍茅屋,這茅屋麵向耕田,他看到耕田中,分得了土地又分得羊的鄉親,心想,我先前都放四十多隻還有閑空,現在放這五隻羊不也是得頂星披月嗎?若是把鄉親的羊都收集到一塊放,有何不好,也好讓他們騰出手,把莊稼種好。於是,他到有羊的鄉親們家一說,他們又自然歡喜,可他們看到老漢那花白的胡子又多不忍心。老漢把臉一板,鄉親們又不得不從,這樣羊群又大了,不過這是鄉親們的寶貝呀,王老漢放著這羊自然很經心,雖然才幾個月,這羊兒一個個吃得膘滿肥胖。
“王大爺!”路堅向王老漢呼喊道。
王老漢聽到有人呼喊,手搭涼棚一看。
“嗨呀,這孩子,這晴天猛一叫,我以為是天公出靈霄,天將入凡塵,怎麼啦?要收我幹鐵路嗎?”老漢麵對向他走來的路堅笑著搭話道。
“怎樣,收我做徒弟吧?”路堅認真地說。
“哈哈,這叫用關公大刀殺小雞。”
“咋啦?”
“大材小用了。”老漢笑著說道:“搭這鋪鐵路,我過了四、五十年,如今見像你們這樣幹,還是頭一次,我想著,怕是和我一樣。”
“怎麼一樣?”路堅問。
“給自己幹,心裏頭舒坦呀!”老漢說著,揚起大鞭,甩向空中,隻聽啪啪聲脆悅耳。
“王大爺,您說的真對,你看咱們工友和民工們個個都是一身勁!”路堅說著朝山坡下的人群一指。
“哎,小堅子,你在那幹啥?”王老漢見工友們在打釺子,挖石碴,“是不是這邊也要修鐵路?”
“是呀,那大壕子不走車了,車以後從這走,工友們在那打.炮眼,炸石頭。修路基呢,路基全通了,隻差這段石工了。”路堅說道。
“炸石頭幹啥?”王老漢握鞭子問道。
路堅說:“這炸石頭,一來是修鐵路,二來把炸碎的石頭,大塊砌成護坡,小塊改成道碴呀!”
王老漢聞聽愣了一會兒。
路堅看他眼神有些不解,急忙問道:“有事嗎?王大爺?”
王老漢雙眉一展,笑著說道:“解放了,沒事啦,為咱修鐵路,有誰不願意?”
路堅聽出了話門,便問道:“以前怎麼樣?”
“在以前那可不行。”王老漢用手一指,“那不,就那座龍王廟還在,我是小孩的時候,聽我爹說過是袁山霸的祖上修的,祭廟那天,袁山霸的祖上說,他夢遇龍王降此,便於此築宇塑身。並說,這山上的一草一木統歸龍王所有,黎民百姓勿得伐木取石,違者降禍其家滅九族。就在那廟剛剛修起不足月餘,這山下有砍柴小孩,砍了一棵小鬆樹,被袁家看租的一家夥見到了。第二天,便在那龍王廟前,小孩開膛剝肚,汙血一片,孩子的屍首上蓋有一條白綢上寫墨字:頑童伐我神樹,龍神降靈破腹。至此後,大人告誡自己的小孩,上山拾柴,勿以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