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縈飛龍》
第二十六回:工友懷憤加夜班,大虎被放言真情
話說這日落西山,夜幕降臨。山風卷著濃濃的陰雲,陰天裹著千山萬仞,貼著山崖,擦著林梢,真有窘穹欲墜之感。
臥龍山上脈的深澗幽穀中,貓頭鷹那悸人心扉的嘶啼;山豹子那鳴穀震崗的吼嘯;山狐狸那令人寒顫的哀叫;野狼子那窮凶惡極的惡嗥。使得這陰森淒楚的深穀更顯得恐怖可怕,似乎這陰霾密布的夜色是它們傾巢出動。覓食發作獸性的美機良景。
此時,從野狼穀中的狼巢洞裏,爬出兩個家夥。
傻大個子說道:“他媽的,真倒黴一出來就逢上這孬天氣!”
小瘦個子應道:“孬天氣?咱們幹這行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嗎?”
傻大個子說道:“你他媽的別打爛腦袋不叫疼,死充好漢。誰不曉得幹這玩意是,提燈籠拾糞,找屎(死)呀!”
小瘦個子應道:“小廢話,共產黨剿了我的家,分了我家的田就是死我也要幹!”
傻大個子說道:“可我是逼上梁山的呀!”
小瘦個子道:“不逼,你想怎麼樣?”
傻大個子說道:“共產黨那布告能是真的嗎?”
小瘦個子道:“你小子想脫行呀?”
傻大個子說道:“不,不,不!”
小瘦個子道:“快走!”
傻大個子說道:“是,是,是!”
這兩個家夥,沿著山穀走了下去。
這鄭忠銘自那天章三唆使他填寫那份表兒,便使他陷入苦悶的煎熬中,我能再參加那組織嗎?能再跳進那無底的深溝中嗎?當郭振德從訓練班回來,把那火種播放在工友們的心頭,也使他眼明了,心亮了,生存之路有了希望。為張大虎被扣留工友們憤然離去,他為何不離?是懼於往事嗎?不,不是呀,他留下幹是由衷的力量在驅使著他,使他拚命地幹活,忘我的複路呀,身體瘦了,累病了,他瞞著郭振德、路堅,也瞞著他的摯友孫方成。
“忠銘哥,你身體弱就回去吧!”路堅對鄭忠銘深情地說道。
“不,大堅我什麼活都能幹呀!”鄭忠銘連忙說道。
“忠銘哥,不要由著性子來呀!”孫方成見鄭忠銘這幾天來身體瘦了,擔心地勸他道。
“方成,你能不曉得我?路不通你心裏不急嗎?”
孫方成默默地點了點頭,暗歎道:咋不是呀,路不通誰的心裏會好受?
“忠銘哥,這樣吧今天夜裏你就替班溜道吧,王師傅出去收集路料都十多天啦,替他班的老張師傅又有病了。雖然現在沒通車,鋪好的路防匪防特破壞也是很關緊呀!”路堅對鄭忠銘說道。
鄭忠銘還想再辯,非幹力氣活,可工友們都開口相勸,他感到心裏熱乎乎的,便不強扭就答應下來了。
“小路,怎麼樣道碴鋪完了嗎?”錢逸昌同陳忠章走過來問道。
“沒完,夥計們準備加夜班幹,你看怎麼樣?”路堅問他道。
“加夜班能行嗎?”陳貴章疑問道。
“行,行呀!夥計們勁頭高呀,我也算一份你們要不要呀?”錢逸昌聳了一下肩,笑著對路堅道。
“你身體不好,還是由我們這些年輕人來吧!”路堅說道。
“幹不了重的,收道碴不行嗎?夥計們心勁是熱的,涼著我心裏好受嗎?”錢逸昌虞誠地說道。
“錢工程師,您就歇著吧,這力氣活兒還是由俺們來吧!”鄭忠銘被錢逸昌這執意要加夜班的精神所感動,他感動地勸說他道。
“哦!鄭師傅你也要加夜班?”錢逸昌像發現了什麼便問道。
“他身體不好,讓他替個溜道班。”路堅說道。
“行,行,鄭師傅可真是脫胎換骨呀,你們瞧那章三是個什麼樣的人呀,形影不離跟隨師爺,他跟先前有啥兩樣呀?”錢逸昌狡黠地說道。
“還是狗腿子,沒啥兩樣的!”王二愣放了一炮道。
“他是讓師爺給慣壞了,鄭師傅先前不也是搖車夫嗎?路要靠自己走呀!”錢逸昌掃視了一下鄭忠銘,似乎動心地說道。
“是,是呀,路是要自己走呀!”鄭忠銘像是回答錢逸昌的話,又似自言自語地告誡自己。
錢逸昌暗自點著點兒,心中泛起一種惡意來。
再說薑鐵和劉強,帶著張大虎回到臥龍鎮。薑鐵和劉強把大虎安頓好後,便向工務段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