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部:三十六:騙貴章偷梁換柱 感福弼明析抽薪(上)(2 / 2)

陳貴章搖搖頭道:“流言蜚語不可信,共產黨可是那樣的人。”

錢逸昌轉了一下眼珠子,長籲了口氣道:“您講的也是呀,不過既是摯友就應以摯誼相對。古人講的好,苦口良藥利於病,逆耳忠言利於行。為弟我所言雖是逆耳,但我是為你好呀!”

陳貴章點了點頭。

錢逸昌繼續說道:“就說這臥龍山轉線工程吧,眾所周知,這可是傾注了您滿腔心血呀!”

陳貴章搖搖頭,歉疚地說道:“出了病害,本人感到對不起工友哪!”

“可聽工友們說,你是為了逞能出風頭,如按老路疏通也不致如此,今番出了病害,叫做殺雞不成丟了米,如光這些倒還罷了,他們還說您是,替汪福弼這個大封建霸頭出力討好,想待國軍光複時,好討個吃餉的官職。這您能不感到冤枉嗎?”

“啊?”陳貴章一驚叫,手中的茶杯脫手落地摔碎,外間的淑賢聽到杯響,急忙進了套間,問道:“怎麼啦?貴章!”

“沒啥,是陳工程師失手打碎的。”錢逸昌忙打圓場,彎腰拾起地上的碎杯子片交給淑賢道:“值不得可惜的,如沒我那有的是!”

淑賢並不以為然,接過碎杯片朝外走去。

錢逸昌見淑賢走出屋外,低聲對陳貴章說道:“陳工程師,這事最好別讓嫂子曉得,不然她會傷心的。咱心中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呀!”

陳貴章刺激太大了,他呆癡地點了點頭。

“我隻是沒把你當外人,才對你說這些話的,如別人知曉那可不得了呀。我曉得你刺激太大,要連夜畫出這圖紙實在難為,我把這圖紙帶回去替您繪製,也好使您少些疲勞呀!”錢逸昌甜言蜜語地說道。

“他錢叔,您把他說成神仙啦,其實嘛,圖畫的再好,沒工友們幹,還是一事無成的。”這時淑賢從外邊走進來替丈夫謙意道。

“嫂子您覺悟高呀!”錢逸昌美言淑賢道。

“俺與貴章兩個也比不上您一個呀!”淑賢含諷帶譏地說道。

錢逸昌知淑賢這話語是泄發那久積胸中的嫉恨,他知道她的敏感聰慧,她可不比這陳貴章,萬一言多被她看出過失,豈不誤事,錢逸昌借口連夜繪圖,便勿別了陳貴章夫婦,手握圖紙走出了眷屬區。

錢逸昌走後,淑賢回到套間看到陳貴章神情有些反常,她知道丈夫從來是謹慎心細怎會失手打碎杯子?錢逸昌說他病犯了,丈夫的病莫有她知道的清楚,此時是半點都不相幹,怎麼會是病犯了呢?淑賢看到丈夫那消瘦的麵容,心疼地問道:“貴章,你到底怎麼啦?”

陳貴章從沒在妻子麵前撒過謊,可他更沒有做過讓妻子傷心的事,他搖搖頭,違心地說道:“病,是病啦!”

淑賢知道丈夫說的不是心裏話,她不便細問,稍思片刻後她問他道:“您想吃什麼?”

陳貴章擺擺手,搖搖頭。

“我給請醫生來吧?”

陳貴章急忙說道:“不用!”

淑賢語重心長地對丈夫道:“貴章啊,路要自己走,主意要自己拿來,都幾十的人的,咋老叫別人扶著走?過去看不清路,認不準道,如今解放了,共產黨、毛.主席給咱們指出了光明大道,軍代表給你談了多少次?你咋老忘呀?”淑賢的話,懇切中有嚴厲,開導中有同情。

妻子的話,使陳貴章動心了。對,主意是要自己拿呀,汪段長他可真是一片誠心為複路呀!錢工程師他可是一顆真心為俺好呀?工友們為複路通車可是掏出了勁,拚出了命呀?他們到底誰是誰非呀?陳貴章恍惚地思索著,沉沉地和衣入睡了。

翌日淩晨。

“咚、咚、咚”的敲門聲,把陳貴章從夢中驚醒,他下床忙去開門,原來是錢逸昌到來。

“陳兄,這圖紙繪好了,您審一下吧?”錢逸昌把圖紙遞給陳貴章道。

陳貴章接過圖紙,忙說道:“讓您辛苦了,快坐會兒,在這吃早飯吧。”

“不,我還有事呢?”錢逸昌說著就走。

陳貴章隻得送他出門。

“陳工程師,您要仔細審查一下,千萬可不能再出差錯呀,不過我是按汪段長那原草圖繪製的。”錢逸昌說道。

“您太客氣了。”陳貴章說道。

送走錢逸昌,陳貴章回到屋中,展開錢逸昌繪製的圖紙,仔細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那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再看汪福弼繪畫那原草圖與這圖紙是一模一樣;汪段長他真是有意作弊嗎?不管怎麼說,要把這情況向辦事處彙報,陳貴章想到這急忙卷起圖紙,邁步出屋。

“貴章,您吃點東西再去吧!”起了床的淑賢見陳貴章臉也不顧洗就要走,便說道。

“我到辦事處去一下!”陳貴章說道。

“那臉也得洗一下呀!”淑賢嗔怪丈夫道。

陳貴章難為情地笑了笑,舀水洗了臉,便匆匆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