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部:三十八:致富泄憤擊妻室 耿仲含氣放苟鬥(上)(1 / 3)

《魂縈飛龍》

第三十八回:致富泄憤擊妻室,耿仲含氣放苟鬥

接說任致富心懷憂慮之情回到汪家院,推開了油漆大門,那黃狗便“喔喔”地躥了過來,他無心喝斥,往裏邊走。黑影中這黃狗誤認是賊人,便朝著他那腳跟吞了一口,任致富疼痛地“啊”了一聲,這黃狗聽到聲音,便鬆口跑去。這一來任致富更是懊惱憤恨,他瘸著腿,不理會聽到狗咬從上房中走出的野玫瑰的問候,便徑回西廂自家房中。

回到屋中,任致富見妻子黑妮坐在燈下補衣,便對她說道:“該睡啦!”說罷便倒在床上。

黑妮見丈夫滿臉怒氣地進來,她的耳候是挨罵的。自她來到這臥龍鎮不足一月中已成了習慣。可今她聽見他這問話,使她感到他對她反常了,一種可喜的念頭躍入她的腦際:他動心了嗎?她心中高興了,近月少見的喜悅悄然地爬上她那因愁悶而顯得消瘦的臉上。他真的能對我好,我一定要好好地服侍他,哪怕是受累受苦,這樣下去,孩子……想到孩子她感到臉熱了起來,看了看屋中沒人他人,心才稍微平靜了一下,難道受了二十多年的苦,以後就會過上好日子嗎?想起好日子,她想起了自己的公爹,他老人家為了成全我倆的事,使俺們能過上和睦的日子是操盡了心血呀!都六十多歲的人了,他情願在家自食自種地辛勞度日,讓兒媳了卻結婚後孤依獨宿的悲淒生活,老人家是多麼心善、勤快呀!他比自己的親爹娘都好,離開他近一個月了,他現在咋樣了?這時候他該吃過飯,在那又潮又濕煙熏火燎的破窯洞中睡下了吧?可這些真情我一概不知呀?我該怎麼報答,他老人家對俺的一片誠心呢?她想起了老人家臨別前對她說的話來,“黑妮,群生那脾氣不好,幹啥要由著他來,時間長了會好的,我你就別掂著,隻要你倆擱得好我就放心啦!老人的話,改變了這生來倔強姑娘的脾氣,她為了孝敬老人讓老人放下那掂著的心,他打她她不還手,他罵她她不還口,多少次淚朝心中流,不在腮邊掛,含冤忍氣。多少次她想放聲慟哭,因為不足一個月來她受的恥辱比二十多年來所受的辛苦都重千斤呀!可是當淚水湧到眼瞼欲奪眶而出的時候,她就像看到了老人家,一背臉用手硬把湧出的淚水按了進去。“幹啥要由著他,時間長了會好的。”一個月了,這時間也不算太短了吧?現在他莫非回心轉意了?當他打罵她的時候,她恨他怨他,現在當他愁悶不樂的時候,她又疼他憐他了。俗話說:恩愛夫妻,你對他不使恩情他會愛你嗎?她自責其心,是啊,他中午吃了半碗飯,晚上剛端起碗,就被人叫走了,現在滴水沒有進就這躺下,能行嗎?她心一軟,輕步走到床前,用手輕輕地拉了他一把,鼓起勇氣,生平第一次地說道:“您想吃啥呀?”她講著心跳得厲害,她從來沒敢對他這麼說過呀,別人要是聽到,她羞郝地看了一下門口,見沒進來人,便又朝前挪了挪,輕聲說道:“您這樣要生病的,我……”

不料任致富悠然轉身,不等她話說完便“啪”的一掌打在她的臉上,嘴裏罵道:“你娘的,你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影,再浪我稀罕嗎?”

如同晴天一個霹靂重重地擊在她的心頭,她滿嘴是血,似乎感到整個牙床像鬆了架,她悲痛極了,雙手捧給他的一顆真誠的心哪,被他當作一文不值的糞土了,強抑的淚水再也捺不進去了,悲慟的哭聲再也控製不住了。淚水奪眶,湧如流泉,哭聲悲痛,傷脾動肝。眼中的淚水順著那清秀憔悴的臉頰流下,同嘴角中湧出的鮮血絞在一起,伴著二十多天來,十多年來,心酸苦楚,辛勞饑寒一齊湧了出來,淚水血水濕透了那花絲綢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