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福弼聽到這話心中一動,他終於抬起了頭,雙目呆呆地盯著錢逸昌,仿佛他今天才認識了他,認識了這個決定他生死存亡的人。
錢逸昌見汪福弼這副神情,心中露出陰險的冷笑,他冷笑道:“跟我去到台灣,有你和太太享不盡的富貴,拿不盡的厚祿,美度你這晚年,不過,臨走前我們再搞一次合作!”
汪福弼呆呆的目神沒有變。
錢逸昌這時從腰中掏出一個雞蛋形的圓鐵蛋,說道:“這合作很簡單。”他晃了一下這鐵蛋說道,“這玩意是什麼,你是知道的,你把它放在溮河橋那橋中的木墩間,然後到南岸下了那山坡,有人接你!”
汪福弼眼神沒有變,心中道:他這是讓我送死去的呀!
狡猾的錢逸昌像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讓你去要是碰到護路的糾察隊,你說是查道的不就混過去了嗎?”
“為了你我的命你就接住去吧!”野玫瑰哭泣著道。
錢逸昌用狠毒的目光盯著他,把那鐵蛋遞了過來。
汪福弼像入了陰曹,碰著閻羅那般接住了這鐵蛋。
“記住,事成後到南岸山坡下有人接你,暗號是狐狸叫聲!”錢逸昌對汪福弼囑托道。
汪福弼極輕微地點了一下頭,淚水沿著他那消瘦的滿是皺紋的麵頰流了下來。
錢逸昌看了一下手表,低聲道:“現在就走!”
汪福弼的淚水再禁不住了,一串串地滾落著,他把那鐵蛋揣進懷裏,緊緊地抓著野玫瑰的臂膀,痛苦地搖著頭,野玫瑰悲淒地嗚咽著。
“哭什麼,後會有期!”錢逸昌發狠地說道。
汪福弼鬆開手,邁著沉重的步子出了屋。
黑茫茫的夜空如同張大巨口的猛獸,汪福弼踏進夜幕,被這猛獸吞進了肚中。
“你要盯死那姓任的,我跟他去!”錢逸昌見汪福弼走出了屋,惡狠狠地低聲對野玫瑰說道。
“你們都走啦,我呢?”野玫瑰真的哭叫起來。
“明天一早,你就哭鬧辦事處,擾亂他們的視線,然後趁他們不備再作行動!”錢逸昌狡黠地對野玫瑰說道。
麵對著軍統局上校銜級的情報組長,作為下屬娼妓特務的王阿琴,深知這個興華山組織中的少壯漢的凶殘脾性是什麼都會幹出來的,她強作笑臉地應允著。
錢逸昌故作柔情地在野玫瑰那臉上吻了一下,把那手槍交給她,便匆匆出了屋。
再說,薑鐵從汪家院回到辦事處,便接到局軍事委會發來的加急電報,說是今晚有一趟軍列通過,要沿線站、段、組織工人糾察隊同沿線區、鄉人民政府聯係組織民兵,配合公安段,進行護路巡邏,嚴防匪特破壞。接到電報薑鐵立即召開了臥龍辦事處所轄的工務段,車務段,機務段,車輛段和電務段信號所,房建段的協理員和工會負責人的會議,傳達了電報的內容,布置了設防巡邏的任務,便讓各自分頭行動了。
“處長,你到汪家院時,鄭忠銘來過了,他詳細地交待了張永年同誌那天晚上被害的過程,他向我們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說是那個偽裝的人,從走像行動很像錢逸昌,根據他交出的那疊偽鈔和所寫的‘嘉予為黨國效勞者’的字條的筆跡,與汪二狗被害留下的紙條和汪福弼所繪草圖被改,和錢逸昌所繪製的那張圖紙上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可以決定,殺害張永年同誌和處死汪二狗的不是別人,就是錢逸昌!”劉強對薑鐵說道。
“狐狸尾巴是藏不住了,為保護今晚的軍列你要立即和縣剿匪司令部聯係,必要就對監視的匪穴采取行動,對錢逸昌我更應保持高度的警惕!”薑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