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桓琦匆匆出了東華門。他是外臣,又不是他輪值中樞。自然不能夠留宿禁中,雖然已是申時,但是該走的還是得走。
牽過一匹搧馬,就見一個高壯男子過來,走到桓琦麵前恭敬行禮道:“桓相公,我家公子有請!”望著眼前這個高壯男子,桓琦臉色微凝,“你家公子是誰?”那男子一愣,趾高氣揚道:“吾家公子便是寧王!”看向桓琦的眼中滿是戲謔,仿佛要看看桓琦究竟是什麼反應?
桓琦“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寧王啊?!”那高壯男子臉上浮現一縷得色,即使是一朝宰輔,聽到自己主子的名號也是如此表現。
幽幽的看著遠處的一個閣樓,桓琦眼中掠過一絲不屑。“天子大行,卻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
心裏想著,桓琦一腳踹在那高壯男子的身上,頓時就將他踹飛了一丈多遠。看著那個滿臉不可置信的男子,桓琦冷笑一聲,“寧王,那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去見他,等他什麼時候進了大慶殿再說吧!”說罷,也不回頭,騎上搧馬離去。
那高壯男子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站起,卻感覺胸腹間一陣劇痛,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氣。摸著胸腹間的腳印,高壯男子心中膽寒,“都說桓琦武勇不遜普通武人,原本還以為是假的,如今看來卻是真的。”
望著桓琦遠去的背影,高壯男子倉皇站起,一瘸一拐的往閣樓走去。
桓琦騎在搧馬上,想起剛才的一幕便是心中冷笑。方才對於他,桓琦是真正的不屑,一個區區的家奴也配在他麵前顯擺。寧王?!就算是天子在前,該不給麵子桓琦也是一點都不給。更何況是區區寧王?
連跟他對等的資格都沒有,還想讓他桓琦給麵子。別說給麵子,他連被罵的資格都沒有。換一句話說,就算是寧王想要跟他對著罵街,也得等他做上文德殿正中的那個位子才行!
四月半,大慶殿。
文武百官立在殿外,由禮官唱名入殿。禮鞭淨響,樂工奏著聖賢樂章。即至高峰之時,殷禎緩步走出坐定。
殷禎戴著通天冠,穿著絳紗裙。通天冠,二十四梁,加金博山,絳紗袍以織成雲龍紅金條紗為之。絳紗裙,白羅方心曲領,白襪黑舄。隻是在其額上係著一條白布,卻是表示其追思先王之意。
群臣拜下,山呼萬歲。而後便是去往太廟,告祀祖先。一通禮儀下來,天色已經西斜。望著已經麵漏疲色的諸大臣,殷禎輕輕的咬了咬牙,下令散朝。
……
北魏,臨潢府。
歲月一轉,已經十歲的拓拔寒好奇的扭著腦袋,望著殿下的群臣。似乎是在想為什麼他們不看自己,反而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老頭。雖然當今陛下年僅十歲,但卻是已經臨朝六年。
與大趙相反,北魏的皇嗣繼承永遠是帶著血雨腥風。天佑皇帝拓拔思歸繼位時,妻族蕭氏花了大把的力氣。是以拓拔思歸投桃報李,將蕭氏女海珠立為皇後。蕭海珠有一個嫡親的弟弟,便是蕭得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