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老將軍抬頭,兩隻眼睛好似燈籠一般盯著他。幾乎是本能的,張柔就感覺到了一股威脅,就好像是被什麼猛獸盯著一樣。心中想著,張柔單膝跪地,“降將張柔,拜見征北將軍。“
黃鐸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張柔,上下打量了幾眼,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你,是北軍出身吧?“張柔臉上浮起了一絲驚愕,雖然說他確實是北軍出身,也沒有想過遮掩,但是一見麵就被人摘出自己的老底,怎麼說都有些不知所措。
見張柔不答話,黃鐸輕輕點了點頭,喃喃道:“看來是的。”張柔一身的行伍之氣,軍旅作風十足。以著黃鐸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這是一員真正的悍將。而如今大趙哪裏會生產這種悍將,那麼毫無疑問,隻有北疆的戰場。
張柔躬身一禮,對著黃鐸道:“將軍慧眼,降將佩服!”
“三年前的北疆大戰裏麵,你應該立了大功吧!”
……
“哎?!這都是哪跟哪兒呀!“
張柔偷偷地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黃鐸,眼神之中帶上了幾分不解。從他進來的那一個刹那開始,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中了。至於哪裏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比如說,現在。
一臉溫和的黃鐸跟他聊著一些幾乎是家常之類的東西,然後在家常話之中插上一兩句讓他感到觸目驚心的話語。不得不說,這個老頭對著某些事情確實有著近乎是野獸的敏感。和他說話到現在,已經不知道說出來了多少令他心驚的話語。這一刻,他真切的認識到了什麼叫做“老而不死是為賊!”
良久,張柔終於找到了一個插話的機會。
“將軍就不問我一些關於慶豐路的駐防事宜?”張柔小心的問道。
黃鐸瞥了一眼張柔,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反問道:“駐防事宜?哪裏的駐防事宜?而且,你確定慶豐路還有和北軍一樣的精銳士卒。”平平淡淡的話語中,卻是充滿了一股無言的霸氣。
聽著黃鐸霸氣側漏的反問,張柔無言的張了張嘴。確實,哪裏的駐防事宜呢?整個慶豐路的駐防已經被他們弄得七零八落了,所謂的駐防自然也就是無所謂了。而且,即便是有駐防,估計在那麼一幫殺胚麵前也是和土雞瓦狗差不多吧。畢竟,那可是一群殺胚來著。
本就是出身的張柔,說大夏軍的士卒是殺胚,聽著固然有些可笑。但是,在親自經曆了大夏軍的恐怖之後,對於大夏軍的評價也就隻剩下了一個殺胚。悍不畏死,即便是明知必死也要在你身上撕下來一塊肉,說他們是殺胚已經是抬舉他們了。
真的要是論起來,與其說他們是殺胚,倒不如說他們是瘋子,一群有著紀律的瘋子。最起碼,張柔沒有見過向他們這樣的瘋子!不過,沒見過並不妨礙張柔對他們做出客觀的評價,在經曆了幾場交鋒之後,對於他們,張柔隻有恐怖一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