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飲罷瓊漿揮玉斧(十一)(1 / 3)

利州,

何思敏枯坐節堂之中,神形枯槁,全然不見當初的風采。

原本豐潤的臉龐也隱隱透出了幾許的青白,顴骨更是高高的凸起,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珠更是已經深陷眼眶之中。城外西賊圍困利州城已經有了兩月時光,這兩個月間可以說是何思敏最難熬的兩個月。

一封封傳往東京的救急文書仿若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天地間仿佛就隻有他孤身一人。軍中的士氣不斷低落,甚至還出現了逃兵。他曾經下令殺一儆百,雖然已經止住了逃亡的勢頭,但是軍中的士卒卻是再也沒了與城外大軍死戰的決心。

他知曉這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是卻也無可避免!

利州路的原本駐軍精銳早就已經在夾穀一戰之中,被當時的乞活軍消滅的一幹二淨。而後的簡州一戰,更是將夔州與利州兩路的駐軍盡數送葬。如果不是如此的話,黃旭又怎麼可能以區區幾百人的數量將夔州路攪得天翻地覆。

蘭陵軍係數北軍,乃是軍中精銳這一點固然不假,但是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當時的夔州路之中已經沒有了可以拿出手的兵力。所以,才會導致黃旭一事的出現。

同樣,因為當時那一件事的影響,即便是到了如今,利州與夔州二路也沒有恢複過來。當時的時候,利州路與夔州路為了自保,不得已隻能命令各個鄉紳世家結寨自保。這一條政令的發布使得利州夔州兩路自保能力大增,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結寨自保同樣也使得一路的軍政散入了地方手中。如果說原先的時候,府城還可以仗著正統的底子問他們要錢要糧,但是此一條政令下達之後,各個家族開始不鳥他們了。

雖然說還是要糧給糧,但是人沒了!以前的時候還可以從世家之中接收一批丁壯,但是如今卻是一丁一點也沒了。而且一眾的士紳還開始向著一眾文臣哭窮,如家中已經揭不開鍋了。日子過的已經是苦不堪言雲雲!

每當聽了這樣的言語的時候,何思敏對恨不得去學一下川西的那位君候。一夜縱兵,而後將這幾家盡數掃滅。君不見,李信自從那一次一舉將川西的士族一舉抹掉一半之後,川西的士族對於李信就已經多了很多的警醒。一個個老實的根本不像樣子,簡直就是從家裏剛剛走出來的乖寶寶。對於李信釋放的善意更是不敢錯過,甚至就是直接在那裏候著。每逢李信有一個意圖的時候,他們都會化作忠犬支持著李信的願望,根本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拿捏。

至於原因?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曾經對李信拿捏過架子的人早就已經被狠狠的掃落。不是家破人亡,就是日漸衰落,種種凶威簡直就是令人發指。暴君,這是生活在李信治下的世家對於李信給出的評價。可是,令人納悶的是,這些世家之人對於李信這種暴君非但不是群起攻之,反而倒是有了隱居避世的想法。

正如儒生常說的那一句話語,“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隻是,蜀地的諸多世家若是真肯隱了,李信反而會對他們多出幾分佩服之意。可是令人萬分遺憾的事情是,他們似乎並沒有那種隱士的心思。

進的話,有些抹不開臉上的麵子,畢竟,李信對於他們雖然沒有什麼苛刻,但是卻也沒有禮賢下士的心思。可是如果要是退的話,他們還不甘心。要知道,他們可是世家來著,可不像是某個野人一樣說隱就隱了!進退不得,行為種種,也是足以令後人嗤笑。

不過這一件事倒也是怪不得他們,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隱士所代表的永遠都不是高潔與風雅,而是低調到了極點的奢侈。首先就是背景勢力,所謂隱士自然就是結廬而居,自耕自食,端的是一幅神仙做派。可是,這一切並沒有你看的那麼簡單。

要知道,在這個農業為重的社會裏,可是要收稅的。但是如果一收稅的話,那麼東西就肯定是不夠用的。於是,隱士自然是不用收稅了。但是,這又怎麼可能呢?如果你的背後每一個勢力作為背景為你張目的話,那又怎麼可能呢?所以,在古代的時候結廬而居,做一個隱士,所代表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避世不出一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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