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第舉子?!”
陳道笑著說出了一個頗為震撼的消息,四周的大臣全部都是一陣沉默。這怎麼可能,一個落第舉子,你在逗我們玩嗎?大趙雖不至於明察秋毫之末,但是使眼前這麼一個大賢淪落科場之外,說起來怎麼都有些荒謬吧!
更何況,這是在打大趙的臉。
誰不知道,在如今夏國的文臣構架之中,陳道雖然談不上舉足輕重,但是卻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大臣。須知道,大趙的密諜司可不是吃幹飯的,即便是吃幹飯的,有了君王督促在前,他們也得從吃幹飯的轉變成幹事的。
在如今的夏國文臣之中,以著方元,傅青主,武士同三人為中樞,這三人全部都是有著治國之才,其中又是以著傅青主為最。除開這些第一序列的大臣,然後能夠數得上數的就是陳道,先任知州,而後出鎮宣撫司。雖然隻有區區幾年的資曆,但是那一份經世之才卻是做不的假。
須知道,密諜司送去刺殺陳道的暗子不知道動用了多少,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名為陳道青年,究竟是什麼人。可是,如今他卻是說,他隻是一個大趙的落第舉子,這不是在赤裸裸的打大趙朝廷的臉。一個落第舉子到了賊人的手中,反倒是發揮了經世的大才?!
這世間哪裏還有這麼好笑的事情!
一個官員臉色陰沉,斥道:“你這使臣好生大膽,竟敢如此亂語。”陳道轉身看著那官憤怒的神情,而後才道:“亂語?不不不,我可從來都沒有亂語。某確實是大趙的落第舉子,當年所寫的文章便是平北策,順道說一聲,將某黜落的那人應當便在朝中。”
桓琦睜眼,從呆愣之中醒轉,盯著陳道唯恐不亂道:“將你黜落的那人便在朝中,是什麼人?”陳道咧嘴一笑,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鋒芒。柔和的話語說出,在某些人的耳中卻如同罡風一樣淩厲,“那人當年是閱卷的主考官,姓趙,諱挺之的那個便是。”
陳道話語一出,四周全部都是沉默,一個個皆是不由自主的將眼神望向了努力的將自己縮向角落處的趙挺之。眼前這位當年奉君上之命到雄州與北魏講和,立下了頗大的功勳。如今在朝中雖然沒有到了兩府的位置,但是也憑著當年的功勳得到了樞密院都承製的官職。在朝廷之中,勉強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再加上其人本來就是極為知進退,一向是八麵見光。所以,韓玄出走,桓琦遭貶的風波並沒有找到他的身上,在樞密院都承製的官職做的也算是穩當。可是如今這麼一檔子事情,卻是令趙挺之這麼一個人再度的站到了風口浪尖。
眾臣眼光灼灼,盯著站在一邊的趙挺之。數十道目光盯在他的身上,雖不言語,但是質詢的意思卻是彰顯無遺。感受著四周無聲的目光,趙挺之滿身的不自在,就好像是被局促了手腳一般,根本不能動彈。
一道帶著壓力的目光從前方落下,趙挺之神色鄭重。不用看他也知道,這一道道的目光究竟是屬於誰。空氣中滿是質詢的波動,一道道無聲的質問好似是一道道的烙鐵狠狠的紮在了他的心中。
趙挺之滿臉漲紅,胸腹之中鬱氣滿結。他又不是故意將這人黜落的,他又不是故意讓這人入不得國家科場。而且,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按照國朝規程而來的,何錯之有?!更何況,往日科舉受挫的措大多了去了,也沒見到幾個能夠反了天的!哪裏想……
哪裏想竟是出了這麼一個怪胎!
這些話語自然不可以宣之於口,畢竟,他是那一年的科舉考官,出了岔子如今找到他的身上也是實屬正常。可是,真心是夠冤的!大趙立國以來,殿試之中黜落的士子何止十萬,可是能夠鬧出眼前這麼大的事情的舉子,可就是有著眼前一個。總而言之,他命犯太歲,純屬點背。要不然的話,這麼幹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就隻有他得到了這樣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