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老卒(1 / 2)

倒不是錢蕊看不起他們,而是因為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他看起。自打理學興起之後,儒生逐漸就開始變得崇尚空談。就好比後世的那些噴子,一個個在信口胡柴的時候都是居高臨下,針砭時弊,就好像一個個都是隱世不出的賢哲一般。但是,若真的將實事擺在了他們麵前,若他們自己著手去做的話,他們就會無從下手。

當然,大趙的儒生不會像後世的那些噴子那麼尷尬,他會非常義正詞嚴,也是非常憤怒的告訴你:“此等賤役,非是儒生所為!”好吧,你老人家是要當官的,結果您這個不幹,那個不幹。隻知道閑時高臥談心性,危難一死報君王。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君王缺你這個忠誠了麼?你要是真的忠心的話,那就多吃一點糧食,幹一點實際的事!

隻尚空談的風氣一旦是形成,便是難以根除。且不說別的,就拿他們的大計來說,幾乎是每一句話都可以挑到錯處。雖然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奇計,但是,因著他們根本沒有實地檢驗,隻知道主觀臆測這一點,就是十成的錯謬。

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委實可笑。最起碼看到華陰這一幕之後,錢蕊就知道這是錯誤。誠然,大趙的統治未遠,餘澤未盡。大夏的統治不長,恩義未必能深入人心。但是,所謂民心其實也就是那種東西,不談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但是隻要細心經營,所謂民心也是差不多的種類。

錢蕊敢打包票,若是大趙來攻的話,民心在不在大夏手中,著實是一件不可揣測的事實。但是,不在大趙手中的真相,卻是確定無疑的!

作為一個農耕為主的國家,農耕可以說已經成為了整個國家維序的根基所在。耕食,耕戰。可以說,耕之一字,乃是一切的基本。男耕女織,大治之始。當一個國家的百姓安心耕種的時候,可以說,基本上民心就已經安定了!

其次就是所謂的離間計,盡管說在史書或是傳記把離間計講的多麼的玄妙,但是他其實也就是那麼一種東西,將他破開來看,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稀奇的地方。既然叫離間計,自然是有間隙的時候,他才能成功。若是沒有間隙,哪怕你有這仙佛的能耐也是無從下手。

就如定難軍的野利仁都與李元謙,兩人之間早已離心。就算是沒有李信的搭手,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會很快破裂。所以,黑衣衛的那一場離間才會用的那麼成功。可是如今大夏君臣一體,李信又是賞罰分明,可以說是上下渾然一體,根本沒有離間計的生存土壤。你再拿離間計出來說事,可真心就是徒惹笑料了!

再次就是引兵入荊門,鬼都知道,由蜀入荊易,由荊入蜀難。首先,若是入蜀,必須要水師。大趙水師興旺,這個自然是不用多提。但是,問題在於水師這種東西,大夏也有啊!夔門水師一直都在長江上遊打轉轉,就一直等著別人來入侵。你從荊門過去,除了開辟了一個新戰場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新奇東西嗎?

最後就是引動河北河東兵馬過太行山,而後入河套,直指長安。好吧,我們不能對他們苛責太多。畢竟,人家還知道太行山是哪裏呢?

對於文人來說,他們總會把事情考慮的簡單化。就好比行軍打仗,他們製定好了一個計劃之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們難道是要把天下的男兒都當成泥像木偶嗎?且不說別的,你這麼大規模的兵馬調動瞞得過誰?除了瞞得過他們自己以外,還能瞞得了誰。

你這兵馬一動,北魏怎麼看?你說,我們不是打你們的。我們就是順個路,我們打算是往西走。但是,你這話說出去,誰信呀?!假道伐虢的故事他們又不是沒有聽過,好吧,就算是你們真的沒有這個打算。可是,你能夠容忍一個壯漢拎著刀閑著沒事在你身邊瞎晃悠嗎?即便是他說了不是來殺你,死過來弄你鄰居的。但是,你能放心嗎?

更不要說太行山自古以來便是險要,大軍自太行山過,那麼大的動靜,大夏的黑衣衛可能聽不到風聲麼?在這裏的幾天時間裏,錢蕊算是知道了一個奇特的機構,黑衣衛,負責的便是軍情刺探,密諜抓捕一事。大夏的消息不禁流通,所以一些軍事部署上的消息民間也能聽個毛皮。比如,駐紮在前套那裏的兵馬乃是馬軍都指揮使,靈州總管折靖。

折靖其人戰功如何,暫且不說,但是能夠在大夏朝堂中占據一席之地的,想必也不是什麼淺薄之輩。那麼問題來了,想要擊潰上萬的騎兵,需要多少的兵馬。既然是有了那麼多的兵馬,那麼糧草怎麼辦?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道理,連他這個商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