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君與君(下)(1 / 2)

細微之處,方方麵麵,傅允漸漸意識到,眼前這一位皇帝與著李信截然不同。

且不說別的,單就是上麵的兩方罪狀,李信便是絲毫不能忍。貪墨之罪,在大夏的諸多罪責之中可是僅下於三大死罪。而像那一個喪心病狂的大臣,在大夏則是必死無疑。

李信會允許清濁並行,因為奸佞當道和眾正盈朝都不是好事。身為君王,必須要擁有容忍清流和濁流的器量。對於貪墨之事,李信可以允許你在為國牟利的時候往自己的口袋裏麵劃拉一些,但是李信卻絕對不會容忍胡亂伸手的囊蟲。而對於這些不知道規矩胡亂伸手的囊蟲,李信的一貫原則便是‘早死早超生,希望在來生。’

當然,因著如今的大環境想要一棍子把他們打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畢竟,朱重八剝皮萱草也沒有禁止的貪墨腐敗,李信自然也是禁止不了。所以,李信一般的態度都是,讓他們擁有不下於貪墨的利益,同時讓他們知道貪墨的害處。趨利避害之下,自然可以將貪墨之事減輕不少。

扯得有些遠了,回歸正題。

殷禎的性格決定了會在大部分的時候給與別人寬恕,而李信的性格則是注定了他會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按著法律與規矩而行。可以說,這是兩種相差不多,但是卻大相徑庭的性格。

殷禎的偏向於德治,通過禮儀道德教化萬民,使他們明白道德,而法律則不過是一種外部的填充物罷了。李信則是不然,相較於虛無縹緲的道德,李信更加相信法律。雖然說法律也隻是為了維護上位者的利益而製定出來的,在政治腐敗之後會造成更大的危害。

這兩種爭論被儒家稱為“儒皮法骨”和“儒骨法皮”。且不提兩者之中哪個正確,但是就過程和結果上而言,這兩種的結果都不算太好。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生發,生長,衰敗,毀滅本來就是一個生物或者事務必須要經曆的一個步驟。莫說是一個小小的王朝,哪怕是宇宙星河,也需要持守著這般的規律而行,絕無例外。

緩步走到了木箱前,傅允輕輕的將木箱掀開,露出了裏麵所裝的東西。

一個金銀二色的座鍾被放在箱子裏,座鍾的外殼上雕飾著各種美麗繁複的花紋。傅允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四周,立刻便有大臣會意,幾個侍立殿中的班直下去將那個座鍾抬起。

而後一個半人許的座鍾就矗立在了大殿之中,金銀二色的外殼,配著繁複的花紋,隱隱中帶著一絲典雅高貴。座鍾的正麵,還套著一層剔透的水晶。殿中的諸多大臣看著眼前的這個物事,臉上不禁是浮起了驚豔的色彩。

西夏的座鍾他們都見過,甚至能夠走通門路的大臣,家裏麵還擺著一座。但是,那些座鍾和眼前這一個比起來,就像是一個笨重的蠢物一樣。

事實上,這一個座鍾的工藝也確實是西夏座鍾工坊的最高工藝的體現。這一尊座鍾從建造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作為奢侈品而不是實用品來打造的。無論是外殼,還是鏡麵,透出的全部都是一股高貴的色彩。

殷禎看著眼前的座鍾,也不禁是被這一幕所驚歎。誠然,大趙富有四方,但是這一句話是對著那些普通的藩臣所言的,對於大夏,殷禎還真沒有這個底氣。關中蜀中兩地,在五百年前可依舊是漢家的腹心所在。現在雖然已經漸趨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一句話可從來都是真實不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