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再一次的撒上了天空,蕭木達神情的恍惚的從軍帳之中走出。
年輕的好像是不知疲憊的麵容上終於染了些許的倦怠,他的眼睛周圍多了一圈青烏色。
昨夜,他一夜未眠!
作為蕭古裏的兒子,蕭得裏特的孫子,他仿佛是生來高貴,臨潢府城之中的胡漢貴族們都需要在他麵前奉承著。每一個人都卑微的好像是奴仆一般,如今造反的卜實克,他也曾經在太師府裏麵見過,那是一個滿臉堆著笑的漢子。
每一次來到太師府的時候都像奴仆一樣卑微,可就是這樣一個男子,叛亂了!
於是,太師府出兵討伐逆賊。
本來,按照他的想象,這一仗應該是順利至極。蕭氏的族軍抵達兩軍陣前,而後頃刻之間踏破了拓拔卜實克的護衛軍,最後由英勇的戰士斬掉叛亂者的首級。本來,本來應該是這樣才對的!
可是,在戰場上的時候,他卻被徹底的驚呆了。大軍交戰了五天,每一天都是一場苦戰,蕭氏族軍的戰士在戰場上丟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每一分都有英勇的戰士死去。但是,在這麼大的犧牲麵前,換來的卻是護衛軍對蕭氏族軍的全麵壓製。
武勇,指揮,戰力,所有的所有,全部都被壓製。
這讓心高氣傲的蕭木達如何相信,這讓心高氣傲的蕭木達如何接受。於是,他見到了巍名展。
隻是,巍名展的話語卻讓他的心中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即便是身處白日之下,他依舊是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我們沒有戰勝拓拔卜實克的希望,最起碼從現在的形勢而言是這樣。如果說,沒有意外發生的話,我們最多也就是可以阻擋拓拔卜實克的腳步,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做不到。因為,他很強!”
老將軍直白的話語讓蕭木達很憤怒,因為這極大的挫傷了一個剛剛成年的小男人的積極性。他質問:“大軍之中明明擁有著三萬將士,為什麼還不能擊敗拓拔卜實克!”
老將軍沉默了,最終卻是低聲說了一句,“殿下,天色已經晚了!”
蕭木達也沉默了,他不懂巍名展為什麼會沉默。所以,他依舊是不依不饒的看著巍名展。最終,老將軍屈服了。
“殿下,對於我們而言,能夠擋住卜實克的大軍,就是一種極大的勝利。我們背後依靠著大魏,我們的弓弩,我們的箭矢,我們的糧草,都可以有人運來。但是卜實克不一樣,他孤軍遠征,雖然說有著諸多城池的臣服,但是那些人素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隻要卜實克一日不能占據臨潢府,那他們對於卜實克的忠誠就隻是停留於紙麵上。說以,隻要能夠拖住他們,對於太師而言就是勝利!”
老將軍的話語讓蕭木達沉默,盡管心中還有著不少的疑問,但他還是無可奈何的回了自己的營房。雖然說他是太師家的衙內,可是對於這兵戈戰事他還真的不清楚。所以,他相信了老將軍的話語。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灰黑的軍氣開始緩緩的沸騰。兩軍從各自的轄地之中走出,準備著今日的戰鬥。
拓拔卜實克穿著一身銀灰色的甲胄,威嚴華麗,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兩軍陣前。護衛軍的將士看著位於軍陣之中的威武身影,全部都是露出了一抹嗜血與猙獰。他們的主君就在他們的麵前,所以,他們需要將自己最英勇的一麵展示出來。
拓拔卜實克策馬走到兩軍中間,吐氣開聲:“巍名展,你的才華也是不錯,為何要抗拒本王的大軍!莫非你不知道,他蕭古裏是敗定了!本王覺得,你要是識相的話,趁早的歸降於本王,否則的話,本王震怒之下,爾等必定盡數化為渣粉。”
巍名展的臉皮微微抽搐,命令守衛的軍士散開一條道路,也是策馬到了軍陣之前。雖然說不想出來,但是既然卜實克都出來了,他作為主帥自然也要走到陣前。否則若是拓拔卜實克乘機利用的話,對於軍心士氣一定是一個打擊。本來蕭氏族軍的士氣就已經算不上高了,若是再低下去的話,這仗也就是沒有打下去的希望了。
所以,這士氣絕對不能在降低了!
與後世全靠紀律與武器裝備的戰爭不同,在中古時代的戰爭,士氣是一種極其重要的東西。若是士卒士氣高昂的話,五百人衝擊十萬人的軍陣照樣能大勝而回。若是士氣低落,三十幾個人攆著幾千人跑也是常事。所以,對於將領而言,能否保持士卒的士氣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於是,他固然是不願,也照樣隻能從軍陣的保護之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