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的話語在軍陣之前響徹,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笑出聲,因為在過去的幾天裏,他們都已經知道護衛軍的難纏。作為一支在皮室軍的屍體上長大的軍隊,他們忠實的繼承了皮室軍的精神與意誌,雖然說仍舊比不上當年的皮室軍,但是比起蕭氏族軍而言,卻是已經勝過了許多。
拓拔卜實克看著已經看不見人影的軍陣,策馬轉身回了本鎮。方才的一次接觸之中,他已經明白了巍名展的心裏沒有必勝的把握。畢竟,如果有必勝的把握的話,他就不會再眾人麵前叫出自己金剛奴的名字。
北魏境內佛寺盛行,尤其是密傳的佛教更是比比皆是。是以,整個北魏境內的貴族王公們都有著類似的小名。他,拓拔卜實克的小名便是金剛奴。雖然說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當麵叫出來的人卻是沒有多少。巍名展之所以會當麵叫出來,很有可能是被自己激的無話可說,從而導致惱羞成怒之後采取的一種小動作。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巍名展為自己擺下來的一個陷阱,就等自己往裏麵鑽了。不過,這樣的話倒也是不錯,最起碼,不用擔心巍名展會跑掉了。因為,他已經有了必勝的決心與把握!
巍名展回到軍陣之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滿是人堆的景象,心中卻是情不自禁的哀歎了一聲。
正如拓拔卜實克所想的那般,他的心中世界已經被拓拔卜實克搖動,而且,搖動的幅度還是非常的大。作為一個現實的將領,他是一個不容易被敵人所激怒或者是被人觸動的人,但是,這個不容易被觸動隻是指的是普通的話語,而不是事實。
事實上,拓拔卜實克與他同殿為臣了那麼多年,對於他的了解可以說是已經滲到了骨子裏。雖然說巍名展不容易被別人的言語所打動,但是如果你直接擺事實,亮證據的話,他受的打擊反而是更加的大。
拓拔卜實克是這樣了解的,他也是這樣做的,於是,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隻不過,在先前的交鋒之中,受了虧損的卻是巍名展。雖然說巍名展沒有太過明顯的動搖,但是他的心裏卻是有了一絲絲的細微破綻。或許就現實情況而言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但是若是放到了某些特定的情況之下,這樣反而會激發出更多的東西。
蕭古裏嫉妒賢能,真的!舊有的皮室軍逃亡,真的!拓拔卜實克說的話語不多,但是卻全部都是真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心口上狠狠的釘了一刀,這讓巍名展有些難以忍受。因為,蕭古裏實在是太不爭氣了!以前蕭得裏特麾下有幾個可以看的不錯的年輕人,本來他還想著將他們留下來,重用為蕭氏一族效力呢?
可是,在那些年輕人遞交了辭呈之後,蕭古裏就相當大方的同意了!雖然說蕭古裏說的是讓他們回家追逐夢想,但是實際上究竟如何,太師府的文武家臣們都非常的熟悉。這些人太優秀了,優秀的讓蕭古裏產生了嫉妒的心裏。於是,他幹脆的把這些打發到了一邊,讓他們自己玩去。
本來這沒有什麼,但是對於整個蕭氏一族而言,這卻是一個重大的創傷!因為這樣一來,太師府就失去了十年的未來。他曾經想過進言,但是蕭古裏從來都是表麵大營,然後卻是再也不提!
心痛啊!
搖了搖頭,將諸多的雜念從他的思想之中驅逐。巍名展看著眼前的戰場,神色之中露出一抹特有的肅殺。
拓拔卜實克竟然今天這麼說了,那麼毫無疑問的是,他今日就一定會發起總攻!蕭古裏不知道這個總歸究竟是有著多少的力度,但是堅守下去,似乎是成了他唯一的一個選擇。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拓拔卜實克拔出了自己的寶劍,劍尖斜指著前方。
“進攻!”
數之不盡的騎士立刻化作了一群下山的野狼對著遠方的蕭氏族軍衝了上去,北魏的騎兵戰法得於他們的正常生活,就好像是狼群一般,看似鬆散,實際上確實有嚴密危險。
一波一波的騎兵戰士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戰鬥單位,向著蕭氏族軍撲殺了過去。而對麵的蕭氏族軍,同樣是迎擊了過來。
這是,騎兵的絞殺!
戰馬奔騰,一支支的騎兵逐漸將戰場拉大,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換成了一個較為鬆散的位置。他們之間或是三五個一組,或是七八個一隊,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緊密戰鬥單位。對於輕騎兵而言,戰鬥就在於接觸的那一個照麵,以及接觸之後的迅速將戰場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