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京城大街到處掛滿紅燈籠,地鋪千金紅地毯,流水席喜宴整整三日。酒酣聲,鞭炮聲,賀喜聲,聲聲不斷。相爺之子大婚,其熱鬧場景,愣是把前幾天太子大婚給生生比了下去。
相府門前,兩尊顯赫石獅子威嚴並坐朱紅大門前兩側。前來賀喜之人人人麵帶笑臉。俊美新郎少年臉上是難掩的幸福喜悅。
相府後門,一嬌小人影兩手抱著方凳子,肩上扛著粗麻大繩。一路徑直走到城外小樹林,放下凳子,小人兒插腰眯眼看樹。滿意點頭,用力一甩,粗麻大繩一頭穿過粗大樹枝垂落。
莫多言踩在凳子上,拉住大繩兩頭綁成死結。使勁兒拽拽,確定夠結實。巴掌大的臉蛋淚痕未去,扭頭不舍的看眼西邊。正是相府坐立的方位。
立夏。她終於等到他大婚。可新娘卻是別人。成!不是她也無妨。可老天是不是坑妹單純可欺啊!新娘居然是京城通緝的殺人女魔頭。
一向嫉惡如仇的立夏居然被妖女迷的認識不足三天就衝進監牢搶親!她好言相勸不過是想讓他迷途知返!他居然將自己關在房間。一意孤行非魔女不娶。
莫多言揪緊袖子狠狠抿去眼角淚水。小腦袋伸進繩圈。眼睛一閉,牙關緊咬,三寸金蓮一蹬。身子瞬間使勁兒往下墜。繩子收緊。
窒息……
絕對的窒息……
莫多言小手本能的揪緊繩子。身子在空中像是小雞被丟進熱鍋亂跳騰。
好……難受……
身體越來越使不上勁兒,繩子越來越緊。臉頰青筋凸起。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睛開始漸漸模糊。
霎時,一片綠光閃過,莫多言“噗通”一聲狠狠墜地。下意識摸脖子一陣猛咳。閃爍淚水的餘光瞄向入木三分的嫩綠樹葉。
沒一會,一雙比雪還白的靴子出現在眼前,莫多言艱難的大口呼吸,咳著往上看。
來者一襲儒衫,麵無表情,比水還清澈的雙眸,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咳咳咳……你為什麼救我?”莫多言臉色蒼白,手觸碰到他衣擺的同一刻,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閃身站在她身後。
淨塵渾身散發著比冰還冷上千倍的溫度,冷峻道:“靈山怎麼走?”
“哈?”莫多言咋舌。咳嗽了好一會,終於緩過來勁兒,扶樹站起。
淨塵淡淡瞥了她一眼。眼神雖淡卻像是冬日的零下寒風,凍得莫多言一陣哆嗦。下意識伸手朝西邊指。
一陣風吹過,莫多言眨巴眨巴眼。四下環顧,剛才鬼魅般少年早已不知去向。
算了!都是將死之人!理這麼多有的沒的作甚!
扶起板凳,站上,綁好繩子。腦袋一伸。腦海不自覺閃現剛才窒息的痛苦。莫多言渾身一個寒顫,下意識抬頭看掛著粗繩的樹枝。
一看嚇的她都是一個哆嗦。方才消失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樹梢,冷冷的俯視她。
“有兩條路。”突兀的一句話伴著一陣冷風襲來。
莫多言臉都綠了。無語的翻個白眼,一把丟開繩子,跳下板凳。狠狠瞪向樹上的人。
“還不下來!別耽誤我找死!”
莫多言臉色陰沉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冷淡淨塵。兩人一路走到山下,站在岔路口。莫多言扶額,有氣無力道:“往左走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再右轉。有個茅草茶屋。繼續往前走一兩個時辰,就出了京城範圍。你沿著官道走上三天三夜,會看到一條岔路,然後往左拐。繼續走半天,就進入禹城。然後……可惡。”
莫多言一把揪住少年衣襟,聲音越來越高,最後直接吼的:“老天欺負我你也欺負我!跳湖自殺怕臉泡白被人撈出來太醜,用剪刀戳心髒,從小到大女紅為何物?生怕一時不慎,沒和剪刀培養好感情,剪刀插到一半,人沒死,剪刀拔不出來,活受罪。好不容易想到上吊。一次沒死透殺出你這個程咬金。滿腦子窒息的生不如死,你讓我還有什麼勇氣再去自殺!!!”
對於她的大吼,淨塵俊眉微擰。
要不是荒山野嶺沒人,他豈會去招惹這聒噪的女子?
袖中的手凝聚一成內力。隻需一下,焦躁聲就從世界就此消失。
沒了她,他再去找人問路就是。
“打劫!!!”半人高草叢忽然竄出幾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