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多言一把擦淚,氣的更是火冒三丈,上前一步,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在一個扛著比莫多言還高的大刀男子胸膛上,逼得人連連後退,大吼:“欺妹善良也不是這麼來的!!我找死有錯嗎?死也不行嗎?你們還來湊熱鬧!讓我安安靜靜死都不行嗎?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死前還遭人搶劫!我容易嗎我!我……”
帶著抽泣的聲音未停,三大五粗的男子一把揪住她的衣襟,莫多言身體立馬騰空亂跳。
“他奶奶的!這女的好羅裏吧嗦!”
“我羅裏吧嗦???”莫多言像是被雷劈過一般,渾身一顫,圓溜溜的眼睛瞪大再瞪大,兩手死死往男子脖子上掐:“你敢說本小姐聒噪?!!你居然說我聒噪!臨死前我不過囉嗦幾句,你就說我聒噪!!!我不活了!!!立夏罵我!你也罵我!嗚嗚嗚……欺負人……”
本是打劫,哪知道遇見一瘋子,男子哪受得了這個,大手一甩,遠離聒噪根源,莫多言被狠狠摔地,男子舉起大刀欲砍下去。
倏地,一道寒光閃過,男子乃至後麵看笑話的跟班們眼瞳收縮,皆軟在地上。
好厲害……
原本大哭的莫多言立馬閉嘴了。爬到屍體旁邊一看。每個人脖子上一道微乎極微的小傷口,連死前的笑紋都還凝聚在臉上。
愣!絕對的呆愣!莫多言呆呆的看死人毫無痛色的死相。呆愣愣的看儒雅男子。
大大的眼中忽精光一閃,莫多言兩眼冒心。屁顛屁顛從地上爬起來。蹦跳著揪到一片樹葉,歡喜的兩手捧住:“恩人恩人!你也殺我好不好!就像殺他們那樣,一眨眼我就美美的死翹翹了!沒有一點痛苦!”
縱然是一向冷冰的淨塵,對上她充滿希望的大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殺人輕而易舉。送上門來的也數不勝數。這麼希望被殺的卻是第一個。
淨塵越過她徑自走開。
忽然……
他不想動手了。
莫多言手捧樹葉,小跑在淨塵身側,陽光燦爛含笑,懇求道:“恩人恩人!你殺我好不好?不然我們打個商量?我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你就殺我好不好?讓我美美的死掉好不好?”
被煩的實在頭疼,淨塵冷光斜睨一眼,莫多言立馬捂住嘴巴,大氣不敢喘,眼睛卻還是笑眯眯的。
三日後,禹州客棧內。一桌簡單的小菜。莫多言捧著碗,大口大口嚼著香噴噴大米,側耳聽著樓下說書人的話。
“要說京城最俊俏的少年,你們可知道是誰嗎?”說書人刷的一下,甩開折扇,神秘的扇幾下。
“我知道我知道!是立夏!!”莫多言連嚼都沒嚼,直接咽下米,大聲回答。生怕被別人搶先回答。
“那你可知道那立夏是何人?”
“我知道我知道!是相爺之子!”
“話說那相爺之子……”
“容貌俊俏,一身青衫,迎風而立,溫潤含笑,那摸樣……”莫多言兩眼冒心。
說書人眉頭抽了抽,不悅,朝樓上喊道:“到底說書人是你還是我!!”
莫多言尷尬的撓頭,吐吐舌。小聲嘀咕:“隻是說出他的名字,我都倍感幸福。呸呸,小氣。讓人家小小幸福一下,你又不回少塊肉。”
她聲音再小,淨塵耳力卻是聽的極清。不解的挑眉,不就是人的名字?念出來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有何幸福可言?
淨塵想著,暗暗的心裏記上——莫多言,不僅話夠多。並且誇張難懂!
“上回說到全京城都知道的雨中大喊愛郎故事。那莫小姐苦苦暗戀立少數載,哪裏能將愛郎手捧送於他人。”
“唰——”說書人合上折扇,成功吊起聽書人的胃口。
“世人都知道那莫小姐其醜無比,臉比城牆厚,深夜留宿醉花樓,和鶯鶯燕燕為伍。立少新婚前夕,那莫小姐居然衣衫半解,給立少下春藥。舉動令人發指!”
“是啊是啊!真是丟人現眼!”一群附和。
莫多言臉頰漸漸漲紅,夾菜的手發抖。
說書人氣憤的折扇敲打桌子:“女子無才便是德。莫說是立少,隻怕是殺豬的老李隻怕也嫌惡這莫家女躲閃不及。”
說著,下麵大碗喝酒的男子,比懷胎十月還大的肉呼呼肚子隨著他大笑波波震動。
“俺老李可不要這不要臉的人!送給俺家豬交配俺家豬也嫌棄她髒!”
莫多言心口一襲,手哆嗦一下,筷子一鬆,花生“啪嗒”掉在桌上,滾到地上碎成兩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