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白戰正閉著眼睛坐在樹下調息內力,卻被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打擾,他不耐地看向來人,隻見眼前站著一個全身都是髒兮兮泥巴的小人兒,髒髒的臉上掛著兩條明顯萬分的淚痕,要多醜就有多醜。
“小哥哥我好怕,你是不是來救我了!哇!哇……”
那小人兒像是見到救星一樣一邊嚎哭著一邊猛地撲向他,白戰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對方撲到了。
腦袋空白了幾秒,回神後立馬嫌棄地推開了對方,冷冷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懂得利用這攀親帶故的手段,不過,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小哥哥,也不是來救你的,而且我已經有了盟友。”
白戰說著,視線看向不遠處那個正麵無表情自己包紮傷口的小女孩,他並不打算搭理蘇棠,站起來身便朝那小女孩走了過去。
他們今天的遭遇不可謂不驚心動魄,一進穀便有十幾頭野狼成群結隊地攻擊他們,他們反抗無能,隻有在野狼分食其他人屍體的時候拚了命往出穀口跑,就在他們快到達獸穀出穀口的時候,草叢裏突然躥出一頭成年野狼,一下子狠狠咬住了那小女孩的手臂就想往草叢裏拖去,好在那小女孩反應十分迅速,拔下頭上的簪子刺進了野狼的眼睛,那野狼吃痛,才鬆了口逃了。
那小女孩年紀不過五、六歲,卻在被狼咬住的時候不吭一聲,獨自包紮傷口的時候也不喊痛,白戰把一切看在眼裏,暗自讚賞。
隻有這樣的人,才配站在自己的身旁。
為了要贏,年僅七歲的白戰已經放棄了他所擁有的所有。
在進絕殺樓之前,外公曾給了他看了兩副畫像,其中一幅畫上畫的就是這個小女孩,外公說,她會是他以後最大的助力,所以今天他必須和她結成盟友,再加上那小女孩的膽識和表現,讓他更加有信心,他相信,他倆一定會活到最後的人。
蘇棠又急又委屈地緊緊跟在白戰身後,她不敢相信之前願意舍身救她的小哥哥突然之間變得這般無情冷酷。
“小哥哥,我是小棠兒,蘇棠啊!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呢!”
怕被再次丟下,蘇棠大著膽子拽住了白戰的衣袖,又不爭氣地開始大哭了起來。
蘇棠走出蟲穀時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雖然她和小哥哥相處的時間裏,小哥哥一直戴著個遮著半張臉的麵具,一開始她隻是看這人身形和臉部輪廓和小哥哥有點像,卻不敢確認,等到走近了看到他左手背上那個熟悉的火焰樣的刺青,她就百分之百確認了,這人就是自己的小哥哥,於是才有了剛開始的那一幕。
白戰惱怒,正準備奪回自己的衣袖,卻因為那個名字倏然一愣,看向蘇棠:“你說你是誰?”
“小棠兒,蘇棠,蘇棠!”
蘇棠見小哥哥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吸了吸鼻涕,朝他勉強笑了笑,她可不想讓小哥哥認為自己是個愛哭鬼,最重要的是,在經曆了蟲穀那些恐怖的遭遇後,她不想再因為自己是個累贅而再次被小哥哥留在原地。
尚還懵懂無知的蘇棠,作為這場生死博弈中不可或缺的一顆棋子,卻沒有棋子的自覺和自保能力,對白家而言,這是一場豪賭,絕不允許有半點變數。
“蘇棠。”白戰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個名字,看向蘇棠的冰冷眼神略有柔和:“你記住了,以後不許再叫我小哥哥,叫我白戰。”
另一幅畫上便是眼前這個叫蘇棠的小女孩,隻是剛才她臉上太髒了他沒認出來。
白戰?
蘇棠遲疑了一下,便點頭表示知道了,她之前隻知道小哥哥乳名叫獻兒,其他的一概不了解,此時也提不出什麼異議。
“小哥……額,白戰,你……”怎麼會來這……
“如果你想跟著我,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我喜歡安靜,明白嗎?”
白戰似乎看穿蘇棠的內心,冷冷截斷她的話,蘇棠隻有點頭表示同意的份,咽下已經到嘴邊的問題,安安靜靜的站在那,盡量讓對方滿意。
白戰看著蘇棠那雙凝視著自己晶晶發亮的眼眸,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麼感受,雖然他事先已經知道,這個人從自己被送進絕殺樓開始便注定要和自己糾纏不清,不管是相互扶持也好,還是相互利用也罷,他最大的籌碼就是利用蘇棠與他天生的宿敵--南宮炙之間的關係,他不僅要爭,他還要贏。
於是,“人和”結盟中第一對鐵三角關係便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