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下山去(1)(1 / 2)

屋外的雪天從傍晚就開始刮大風,恣肆瘋號,一呼哨而來,一呼哨而去,好似迷失了方向的夜遊魂,不分東南西北。手捧湯碗的侍女陸閑用力握住托盤,繃緊了神經,端正身姿一小步一小步穿廊過巷往璁瓏居而來。陸閑奉湯的時候,梅瓏正坐在桌旁對著燭火聚精會神地發呆。

“小姐,這是安神湯,您趁熱喝下吧。”陸閑細聲請用。

“放著吧。”梅瓏麵無表情地道。

陸閑為難地道:“小姐,這是夫人交代的,請您趁熱喝。”

梅瓏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想為難她,拿起湯匙一口一口喝下去,然而全不知滋味。反正是娘叫喝的,不完成任務,她又要來問,煩得慌。陸閑滿意地收拾了碗匙,退下了。少頃,麗可闖進門來。梅瓏一見就把臉轉過去,一麵道:“你還來做什麼,我不想看見你。”

麗可這次倒不藏著掖著,單刀直入的道:“我不是來求你原諒的。我沒有錯,鍾杳喜歡的人是我。”

梅瓏沒好氣的,冷笑道:“好不要臉!”

麗可隻是受著並不還擊。梅瓏越發氣憤了,又道:“我拿你當朋友,你卻瞞著我與他做出苟且之事。我隻道自己愚蠢,真真是瞎了眼,被你們蒙蔽了多時,還涎著臉子任你們取笑!”

麗可一直不言語,任憑她發泄。梅瓏質問道:“你這會子又跑來做什麼乖巧?還指望我像從前一樣待你嗎?”

麗可直言道:“我並沒有指望什麼。我可以出去。我來是要向你報信的。鍾杳正計劃,要強行占有你。”

梅瓏大驚,把凳子一踢就往門口走,一麵哭道:“我要告訴娘去!”

麗可衝到門口攔住,急忙道:“告訴夫人也沒用。”

梅瓏怔了一怔,望著麗可隻是開不得口。

麗可認認真真地道:“這是夫人默認了的。”

梅瓏一把推開她,怒道:“你胡說!”跟著就淚如雨下。

麗可待站穩了腳,仍然鄭重地向她道:“你方才喝的安神湯是下了藥的。”

梅瓏聽著,立刻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麗可道:“是催情的春藥。”

梅瓏又一怔,語塞耳鳴,她隻能模糊的看見麗可的嘴唇在動,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忽然一陣強風猛烈地撞上了房門,門開了,又猝然撲向梅瓏;梅瓏受力倒在地上。麗可慌忙扶她起身,順手挪了一隻錦凳讓她坐下,一麵又趕緊去關門。

“我娘真的知道?”梅瓏已是淚流連連,卻問的非常冷靜。

麗可見她那個樣子,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必定會達成,便道:“先別管夫人知道不知道。我隻想對你說,我愛鍾杳,我不想你嫁給她。一個女人一旦愛上了一個男人,那麼這個女人便沒有了自己。她的一切悲喜都將會圍繞這個男人而來。你懂嗎?”

梅瓏隻是看著她。麗可笑了笑道:“看來,你並不愛鍾杳。”

梅瓏的眼睛渺茫的睜著。麗可正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而你,也不願意嫁給他,那麼我就幫你推掉這樁婚事。你是梅女,你有很多選擇。你看除了鍾家,陳家、翁家、藍家都來向族長提親。你有兩年的時間可以去挑選。我喜歡鍾杳,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

梅瓏淚眼連連,悲傷的無語。麗可替她做了決定:“你今晚就到我那兒將就一宿,這裏,我來應付。”

梅瓏無意識的被麗可送出了房。外麵是絕冷的天地和無邊的黑夜。可是梅瓏卻感到渾身發燙,而且越來越熾烈。是藥力的作用,她心內極度興奮,是筋脈血管的疏通,噴發了鮮紅的血液;是脹滿的**,在**舒暢的**。她暈頭轉向了。她飄忽地走在寒風呼嘯的石子小徑上,在墨黑中,雙眼裏有一束清冷的淺粉色的光忽明忽暗地閃爍著。她聽見清脆悅耳的吟鳴,宛如靜寂的山澗淙淙的清泉,悠悠的從遠處湧過來。這迷人的一點光和音,牽引她欣然地迎上去。她急促地奔跑著,等不及地伸出雙臂,撲過去。那淺粉色的光隻一晃,反躥到她的身後,並且,一隻手捉住了她的左臂,往回一拉,同時,她的後頸項著了重重的一擊,她暈了過去。

次日,鍾杳發現躺在身旁的是麗可,吃了一驚:“怎麼是你?!”

麗可快意地看著他,笑道:“昨夜,你爬上床,也不驗明正身。我了解你,你不喜歡梅瓏的那張臉,你肯定不會點燈做那事。”

鍾杳氣惱地走下床。計劃擱淺。

長老大會就要開始了,人員都到齊,隻等祖杖和梅女出席。去請梅女的人來回,梅女不在屋子裏。梅芷淡然吩咐道:“去找。”

不多久,去請祖杖的家將慌裏慌張地跨進廳來,報告:“稟族長、夫人,祖杖不見了。”

在堂的人都十分驚惶,由族長率領一眾去查看,不多時又領著他們回到長老府。現狀是:祖杖被盜。眾人紛紛猜疑是失散多年的藍度廬所為。要求派一個代表去藍家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