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灼玘無時無刻不注意陳凝鬱的一舉一動,陳凝鬱無法接近藍宗策,無趣得很,隻得反身回去,繼續悶在房中。
藍灼玘坐在她身旁,柔聲道:“凝鬱,明天我送你回去吧。”
陳凝鬱枕著腦袋撲在圓桌上,她無精打采地:“不要。”
藍灼玘含笑:“要不,我帶你到別處逛逛?”
她提不起精神,把腦袋換了個方向,道:“不要。”
藍灼玘也泄氣,頓了頓,道:“那你想怎麼樣嘛?”
沉默片刻,陳凝鬱陡地坐直身子,哭喊道:“我不喜歡藍宗策了,我再也不喜歡藍哥哥了,我再也不要和他玩了。嗚嗚——”
“好好好——”她一哭,他就有點發急,“你別哭嘛,不喜歡就不喜歡唄,沒什麼大不了,啊。”
他這樣一安慰,她哭得更凶,一下子撲進他懷裏,摟住他的脖子,哭個夠。
雨霰居,梅瓏翻窗進入藍宗策的房間。藍宗策正在床前寬衣解帶,知道是她來了,也不回頭,複又係好腰帶。梅瓏躡手躡腳,從身後一把抱住他。
靜默了一會,藍宗策眨了一下眼睛,拿開圈住他的腰的她的手,一麵道:“瓏兒,別鬧了。”
她不放,又抱緊了,撒嬌:“嗯,我不放。你喜歡我,為什麼不承認。”
“瓏兒。”他加重語氣喊道,終於掰開了她的手,轉過身子,依然沉著臉,道:“剛才你又多喝了幾杯。”
“沒有。”她軟皮蛇似的往他身上靠。女人身體的柔軟,他也無力招架。他退後一步,她便進一步。退無可退,他跌坐在床上。她大腿一蹺,騎在他的大腿上,就勢摟住他的脖子。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她呢喃,“宗策,為了你,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現在可不能不要我哦?”
他忽然止住,把她往床上一扔,跳起來,一把抓住佩劍,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梅瓏在他身後咯咯地笑了起來,躺在床上扭了扭,無限回味。初見成效,她得意非常,閉上眼睛,在他的床上睡下了。
藍宗策一路狂奔,直到後山的一處平地,圓月當空,月輝皎皎,他臨溪舞劍。靜謐的山林,溪水潺潺。他持劍於手,翻花,劈斬,撩,掛,頓地飛起,翻身再刺,使不完的力氣,消不完的煩亂。一個旋身,站定,他向明月敬酒,仰顏喝下去,一滴淚珠自眼角滴下。情難自禁,一切都不受控製,他也難逃情網,惟有揮舞寶劍,消磨精力。
他半躺在溪邊的斜坡上,一隻手肘撐著地,一隻手握著酒壺,一口一口送入口中。
“原來藍兄躲到這裏來了。”奚容玄邊走邊笑說。
藍宗策也不起身,仿佛知道他要來似的,淡淡地道:“奚容,你來啦。”
奚容玄已走到,就近坐下去,環顧四周,讚歎道:“嗯,是個好地方,清雅幽靜,值得一躲。”
“什麼話。”藍宗策苦笑。
奚容玄拎了幾壇子酒,舉起來向藍宗策樣了樣。藍宗策看著一笑,接了過去。
奚容玄玩笑道:“不怪我偷了你們藍家的酒就行。”
藍宗策笑笑,剔開瓶塞,仰麵喝起來。奚容玄也笑,照樣仰臉喝了幾口。
奚容玄道:“你平時不喝酒的,怎麼今天喝的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