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破天見那人絲絲注視著自己的表情變化,絲毫不敢遲疑:“小人絕對不是奸細,那四相宗也卻有其所。”
“看你樣子不像是在說謊。”男子語氣緩和了許多,卻依然是無比的冷淡,旋即又麵色一沉,“那給我展示一下木係的心訣,以正視聽罷。”
瀾破天眉頭一皺,先前怎麼就不見他要求別人這樣做?分明就是在為難自己!卻又不好發作,隻好咬著牙打開念海,喚出本以為再也用不到的四相宗心訣。
“嘖嘖,不錯不錯,果然是木係的心法……”男子緩緩摸了摸下巴,仿佛又想到了什麼,“但是也不對啊,木係在北,我日係在南,橫跨整個大陸沒個五六年的日夜兼程絕對做不到,你真是從那個地方來的麼?”
瀾破天實在不明白男子為何要蓄意刁難他,卻又怵那修為的差距,隻好再次胡編亂造一通,謊稱自己是某人的遺孤,早年被落在此地,記憶中存有心訣,習得之後四處遊曆渴望回到家鄉,如此這般總算又說過去了。
“那你入城所為何事?”
“小人想購買一件器物,提升腳力的那種……”
“即是入城購物,想必金幣帶了不少……”男子上下審視這瀾破天,“你看,軍爺我帶著一幹手下,因為你這個外來人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是不是應該表示表示。”
“軍爺說的是,小人照做便是。”瀾破天貝齒緊抵嘴唇,取出幾百金幣,遞將過去。
“小兄弟果然是明事理之人,隻是單單給我一個,我那兄弟們怕是也有意見啊。”
盤問是假,索財是真,不知道這些人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目的……瀾破天肉痛地又給出數千金幣,總算得以被放入城。
他前腳剛入,餘光便見那男子懷中多一女郎,口中寵溺地說道:“小慧,你說哥哥剛剛威不威風啊?你看看,那個小子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還孝敬我這麼多錢。”似乎是料定了瀾破天不敢回頭,說話聲音好不掩飾,方圓百米皆聽得真切。
“威風,當然威風!琨氓哥哥是小妹一生所托之人,當然是最威風的。”那女子仿佛要把全身都融進男子身體一般,嬌聲回應著……
才子佳人,旁側之人紛紛投去豔羨的目光,旋即都歎息一聲,感歎自己沒有人家的好福氣。可瀾破天此時的臉儼然已經是豬肝色,雙拳被自己握得哢哢作響。好啊,你在女人麵前裝樣子,卻讓小爺來丟人!這對狗男女小爺先記下,來人,定叫爾等死無全屍。
瀾破天氣血上湧,整個口腔都是濃重的血腥味,隻得匆匆壓下,走向城中……
雲霄一閃,闕天銘的密語再次傳來:“看來你闖蕩大陸又添了一個理由!不過徒兒啊,這女人就是這樣,好是好,但是會讓男人變得沒有智商……老夫先告誡你一句,對女人麼,玩玩就好了,千萬……不要提我和那楊憐雪的事,這性質完全不同麼!”
瀾破天再不作聲,因為自己的實力實在太過卑微,都怪那可惡的老爹,該死的四相宗,要不是自己被壓製修為,何須如此受氣?
把老爹罵了一萬零一遍之後,氣終於順了,重新恢複心情,去看那城中眾貌,又是讓人久久難以平靜——置身這些龐大的建築群中,人好似螻蟻一般,博大與卑微的區別畢露無虞。偶爾走過幾人,看向瀾破天均是上位者的神色,讓人內心感到更加卑微。瀾破天漸漸覺得自己將要沉淪,不是被什麼力量擊倒,單單是這無比排斥自己的城市的“勢”就已足夠可怕,讓人已然有幾分想要倒下。連忙恢複心神,冷靜下來。好一會兒的平複之後,他又不得不邁開沉重的步履,尋找一個可以過夜歇腳的地方……
直到看到瀾破天掏出大把的金幣,那些輕視甚至鄙視的目光才緩緩散去,瀾破天心道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把錢砸出來。
要了一間上等的客房,他匆匆走入,匆匆坐到床上,這才把一口濁氣吐出,血腥感卻再也抑製不了,一口鮮血被吐在地上。
“這樣也好,要真的連這都能忍下反而不正常……”闕天銘傳音安慰著年輕人,後者也是微微點頭,輕輕閉上雙目,想要舒緩一下神經……
半晌之後,瀾破天即將要睡去,整個身體終於完全放鬆,可是隔壁卻傳來不太平的聲音,似乎有打鬥,有爭執,他甚至聽到了求救聲……
在主城裏麵,個人的權利不是應該完全被保障麼?自己該不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