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子聞之也是有些感歎,自己習慣了不問世事,想不到這小子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有了如此大的名聲,可是他似乎是趕不過來了。也許這個黑馬的風頭要從此刻起被自己所終結掉了。
紛紛擾擾的人群很快安靜下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漸漸平息。因為看得出來,比馬上就要開始了,與瀾破天相爭的那個小輩,也早已躍躍欲試地站在場邊摩拳擦掌了,年輕人就是容易目空一切,想要靠打敗所謂黑馬來為自己正名。況且聽聞那瀾破天隻是個未達靈境的菜雞,空有一張犀利色嘴皮子,想來不會有鼓吹得那麼厲害。
玄易子望向那個小輩,後者一席青衣,器宇間有些傲然之氣,他一眼就看出了他靈境三階的修為,似乎離結出第四靈印也不遠了,這樣的修為在虛日鼠城的年輕一輩中,自然是不凡,不過若是對上此時的瀾破天,是完全不夠看。在他的目光中,那小輩已經自信地登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那瀾破天仍未出現。隻留下台上那個不耐煩的青衣小輩,徒然揮著手,不住地瞥向人群,他可不想因為對方的缺席而勝出。這樣的話絲毫顯示不出他的實力,從而滿足不了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比試有規定,在開賽之後一刻鍾之內參賽選手沒有到場就算做棄權,另一方自動勝出。
故而台下的吃瓜群眾們此時開始有些緊張,因為他們都期待著那匹黑馬再次出來大放異彩,和青衣少年一樣不希望瀾破天不來參賽。便死盯著那用於計時的半截香,眼看著它的光芒慢慢向下移動,光華慢慢燃盡,眼看便要到了規定的時間,人群開始劇烈的騷動,紛紛擾擾的嘈雜聲四下裏傳出。一時間嘈雜起來,瞬間又平息下去,到了香快要燃盡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或是驚喜,或是失望的結局。
在眾人的澈目眼眸中,遠處的人群攪動,寂靜瞬間被打破。近處的人依然不知所謂,隻是眼看著那台上的長香漸漸地燃到底端,火星點點撲爍,若隱若現著的光華漸漸飄忽著歸散去了。那香,眼看便要燒完了。
無數雙眼睛盯著那飄飄點點的火星子,在風中無休止地搖曳著,沉隱著,眼看是要死去的跡象。終於在某個瞬間之後,終於入了一段強勁的狂風,最後一點紅紅閃閃的火點,最終也泯滅在了空氣中。所有看到的人眼中都透露出絲絲點點的失望之情,似乎已經看到了這場比賽由於瀾破天沒有出現而導致對方自動獲勝的結局。
可是遠方騷動的聲音越來越強烈起來,失望的人群還來不及歎息,注意力便被那處吸引過去了——之間騷亂的人群上空,似有什麼東西在由遠及近地飛翔過來,定睛再看,卻是一個玄衣少年,狂傲的表情顯在臉上,雙目圓睜,禦空而行。手中毫不掩飾地將驚風寶刀的刃露相外圍,周身氣場異常瀟灑。
玄易子也隨著眾人看向了那個方向,隨即會心地笑了一笑,說這小子爭強好勝也好,狂妄固執也罷,他總是來了,趕在最後的關頭,以最瀟灑的方式,最狂妄的姿態,就這般到來了……
那玄色衣衫的少年,不多時便臨近比試台,將周身願力一首,便穩穩落在台上與對方分立的另一側,正襟微笑,左腳探步,右腳微攏,再一頷首,雙拳幻一掌,左右作揖。待到致歉一周之後,對著對手拱了拱手,再麵向台上裁判,朗聲言道:“青龍幫,瀾破天前來參賽。”
台下所有吃瓜群眾的眼眸都被吸引此處,瀾破天落地時十分考究,對手與觀眾之間是一個和諧的三七分比,讓盡可能多的人看到了他狂傲的臉龐。此舉雖然引起幾聲非議,但是很快平息下去,人群並沒有騷亂起來,連最初的死寂也沒有被打破。
在人們心中想著終於可以滿足自己夙願,好好欣賞這場對決的時候,裁判開口了:“瀾破天,很抱歉地通知你,你超過了參賽遲到時限,所以現在你沒有比賽資格了,你分對手已經獲得了這場比試的勝利!”
“哈?”無比雜亂的難以置信聲音在人群中爆發出來。裁判簡單的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觀眾們濃濃的熱情。一時間驚疑聲,不滿聲,吐槽聲四起,場麵一度失控。
成百上千的觀眾或小聲或大聲地咒罵著裁判,這讓後者很是無辜,難不成守規矩辦事也不對麼?但是他沒有發聲解釋,甚至於都沒有多說什麼話,隻是默默站在那裏,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規則的執行者,不會也不能因為群眾的言論收到幹涉。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此事會以裁判的勝利而不了了之的時候,本該在一旁慶祝勝利的青衣男子十分鄭重地向裁判如是說道:“武道大會規則裏是不是有一條表明比試應當尊重勝者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