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陌風的攻勢也算得上有些玄妙,遍布天空的影像,虛虛實實讓人分不清楚。形貌雖有些索然,但是的確有些用處,那分辨不清真假的戟影,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之前他的對手,都是敗給這招。因此此招一出,所有吃瓜群眾都提起了精神,想看瀾破天如何應對。
麵對這讓人進退兩難的情形,少年實在是比較不爽。他的表情也淡去了幾分玩味,頓時正經起來,絲毫不敢托大。他雖狂妄,也有狂妄的資本,但是理性尚存,對麵之人,到底是他所遇到的最強對手。
隻見那席卷天地的攻勢,由遠及近,密密襲擊過來,似乎虛空之中也有些鋒芒隱現。似乎此情此景之下,處在風暴核心的瀾破天似乎完全沒有什麼處所可以用以躲避。
而在遠處旁觀的玄易子卻無比恬然地看著這場對決,絲毫不為修為上明顯落後的瀾破天有絲毫的擔心。因為他知道這種表麵上的劣勢隻會維持在瀾破天未出招的時候,且不說他所修道是否為天道,也不說他的肉身是否很詭異,更不用管他的修為是否比對方低兩個小境界。他的實力,都已處在絕對壓製的地步。不憑別的,就憑那枚赤印,他便可以達到橫掃,而瀾破天那頭,似乎終於要準備出招了。
在眾人緊張的目光注視之下,瀾破天麵無表情地禦氣騰氣,麵臨著那處處戟芒,絲毫不作避讓。似乎是害怕那戟刺不準似的,直接用麵龐衝著戟尖刺去。這一舉動,讓原本就緊張無比的人群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對麵的秦陌風,見狀也是一陣驚愕。但是戟勢已發,殺心已起,沒有收手的條件,也沒有收手的必要,隨即一聲爆喝,氣勢竟然又強盛幾分,那些戟影,條條泛起青光,光芒也漸漸閃亮起來,同樣迎著瀾破天的麵龐急速飛過去。
可對麵的少年依舊隻是飛著並未做什麼動作,一個手印也不結,甚至連氣旋都沒有喚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周身泛著不同尋常的色澤,似乎有些泛著青紅顏色,隱約間給人一些不可名狀的威壓感,層層疊疊地散漫在空氣中,似乎連風的吹動都有些受阻。
在眾人的目光裏,最前端的那柄戟尖已經要觸及對方的鼻梁……
四下寂寥,平野間一點點聲響都沒有,時間仿佛靜止,一切動靜都在時空中變得緩慢起來,四下裏隻有深深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傳出。
接觸隻發生在一瞬間,極其尖的戟芒,尾端帶著條狀的光暈,似乎被寒氣籠罩著,氣勢空前拔高。一點寒意,八方冰凝。瀾破天的雙眼,分明地看到那戟芒緩緩飛來,慢慢刺進自己的身體。
一絲一毫的聲音也沒有,一點點那異像也不出現,那戟芒就那樣飛入,悠悠挪移進去,便仿佛泥牛入海,再沒有了絲毫存在過的跡象。
眾人唯一可以略微看到的,隻有瀾破天臉上的赤色在某一瞬間稍微變得更深一分。而秦陌風顯然不再心細之人之列。
“算你小子運氣好,碰上一個虛影!”秦陌風自我安慰式地大笑一聲,他沒有注意到從某個瞬間開始,那漫天的戟芒開始飛行得異常緩慢起來。仿佛在畏懼著什麼,退退縮縮的樣子。“待我萬戟穿爾心,看你運氣還能好到什麼時候!”說罷便努力將天間的流戟聚攏,想要取得什麼可以讓自己挽回顏麵的結果。
吃瓜群眾們卻從之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方才那一瞬的凝固,勉強可以理解為在緊張狀態眾人的錯覺,而此時緩慢飛行的戟,便決計不會是幻覺了,且不說那幻覺的時間不可能持續這麼長的時間,單單是聽那秦陌風說話的速度,戟影飛行的速度與之前已經迥乎不同了。何況,剛剛飛向瀾破天的那一柄戟,真的僅僅是虛影麼?
所謂當局者迷,秦陌風可是一丁點的異樣都沒有發覺出來。他狂熱的眼眸之中盡是熾熱的顏色,因為不管怎麼說在他眼中,那萬千的戟影,已經陸續臨近了對手的眉心。隻要有一柄為真,他便死定了,他這樣想著,並沒有注意到瀾破天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滿是嘲笑的表情。
在眾人無聲的注視之下,依然是一點聲音,一點異像也沒有。所有刺過去的戟影都如同先前那柄一般,一瞬間之後,便完全煙消雲散,什麼也沒有留下來。而瀾破天的體膚依然是赤色不減,還悠悠泛著微光。
不少長輩已經看出了些許的端倪……玄易子卻是始終掛著淺笑,他現在倒是替那空冥宗小子有點擔心,他若是連瀾破天的靈印都逼不出來,就丟人丟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