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價格不高,我反而不敢坐這輛大巴了。
要價高,才說明這是人開的大巴,而不是鬼開的。
這一點更說明了這輛大巴沒什麼問題。
我上了車,準備隨意找一個位子坐,但是駕駛員不準,還讓我先買票。
罷了,500就500,我掏出皮夾點了五張粉紅色的毛爺爺遞給他。
可是,這司機一把就推了回來,說:“我要的不是這種錢。”
“不是這種錢是哪種錢?難不成你還要美元了?”我口氣有點衝,五百塊錢已經夠黑心了,居然還嫌棄我給他的錢?
這是新版的人民幣土豪金,我給他的五張還是連號的呢。
“反正就不是這種錢。”
“我隻有這種錢,不載我就不載唄,我下車了。”
說完,我把人民幣放回錢包,作勢欲走。
但司機沒有停車開門的意思,依舊幹巴巴道:“沒有就沒有吧,等到站了讓你家人送點給你就好。”
我聳了聳肩,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準備閉目養神。
可才閉上眼睛,坐在我身邊的一個留著爆炸頭的黃毛小青年突然間放聲高歌:“你在南方的豔陽裏,靈車漂移;我在北方的寒夜裏,墓碑蹦迪;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要挖了你眼睛;壽衣走秀,走不完一場夢……南山南,北秋悲,米飯拌骨灰;南風喃,北海北,衝浪用墓碑……”
“靈車漂移”、“墓碑蹦迪”都是網上的鍵盤下用來罵人的話,隻不過此時在我聽來卻覺得有些詭異。
之後,這首改編過後的《南山南》一直在我耳邊無限次循環。
我差點就被這歌給洗腦了,終於到了一個地方,我再也忍不住了,衝身旁吼道:“你能不能別唱了啊!我操,我受不了了!”
這句話聲音極大,全車的人都回頭看我。
一時間車廂裏安靜極了,除了汽車的轟鳴聲,再也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
“叔叔……”坐我前麵位置的一個小男孩趴著座椅,把頭扭了過來道:“叔叔,人家哥哥明明唱得這麼好聽,你為什麼不讓別人唱啊?”
“哦……真對不起,我脾氣不好,大家見諒。”在看到小男孩的時刻,我的冷汗噌地下來了,隻好說幾句敷衍敷衍。
臥槽!
在看見這個小男孩的時候,我的心髒差點從嘴裏蹦躂出來。
尼瑪,太恐怖了,這個小男孩居然把頭扭了180度!
試問人類能把頭扭180度嗎?
不會吧?整了半天,我還是上了一輛靈車?
不可能啊,我的手心棺沒有發出半絲涼意,應該是我看錯了吧……不!一定是我看錯了。
“哦,那大哥哥,你可以繼續唱了……”小男孩衝我鄰座笑了一聲,又把頭扭了過去。
但我身邊的雞窩頭青年也不再唱了,他白了我一眼,取下了手機的耳機,開始公放他手機裏的音頻。
這回,他放的不是歌,而是一則由著名恐怖作家“滾滾來”創作的有聲短篇鬼故事。
鬼故事的名字叫《下一站就下車》。
講的是一個夜班歸去的女子在回家路上,上了一輛靈異巴士。途經一站時,一個老人勸她下車,她沒聽。
最終,大巴開到了奈何橋……
這人是什麼意思?我眉頭緊緊皺著。
現在的局勢驟然出現了變化,過分信任手心棺似乎也是有問題的,這次,它把我帶到溝裏去了。
我現在所乘坐的,很可能就是一輛靈車!
我心中一凜,想到了一個可能——手心棺會不會在我昏迷的時候就被陳春曉給掉包了?
我可以用掉包計來騙郭開同,人家陳春曉也可以用掉包計來騙我!
我身上開始冒冷汗了……
正在思忖之際,車子停了。
司機麵無表情道:“黃童縣站到了,要下車的快點下誒。”
“我!”我身邊的黃毛青年舉了手,然後他站起來拿過自己的行李往前門走過去。
這個時候,我看見他拿出一疊錢付給了那個司機。
借著車內微弱的燈光,我看清楚了,那個小夥子拿給司機的,貌似是五張一百元麵值的冥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