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章 飛上枝頭做鷂子(1 / 2)

大夫來過後,診了半天,道句無礙,開了七副湯藥留下,拍拍屁~股走了。

豆兒打水給南喬擦臉,僅僅兩個鼻孔就染黑了一盆水,南喬啞著嗓子詢問失火之事,豆兒邊給她擦臉邊說了前因後果。

那日南喬酒醉後,豆兒將她安置好便睡在樓下。

夜半時分,豆兒先是聽得樓梯顫動,後於昏暗中看見南喬扯著裙角下樓,穿的就是那晚在酒席上的衣裳,淺粉色的襦衫,配了粉紅色雀舌花半袖薄襖,下~身穿著畫箔百褶裙。

豆兒慌忙起身,“娘子,這是要去哪裏?”

才問一句,卻見南喬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跟過來。

豆兒止住腳步,可還是不放心,便趴在窗口盯著南喬。

南喬在院裏晃了一圈,對著月下逐漸荼靡的花草發了會兒呆,慢慢朝後罩房走去。

豆兒曉得南喬心情不爽,也深知南喬的毛病,心情好要吃,心情不好更要吃,既然崔媽睡在後罩房,想當然南喬是找崔媽去要吃的,便打了個哈欠,回身又睡下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被尿憋醒。

豆兒趕著去茅廁,出門就見後罩房燒得已經散了架,不僅如此,小閣樓也起了火!

豆兒急了,一路哭叫著去尋人救火,卻不知南喬就在樓上。

“等到火撲滅了,我見到崔媽,她是在剛起火時被驚醒,那時已經被熏得渾身無力,才爬出去不多遠便暈了過去,還說根本沒看到娘子去後罩房。”

南喬問豆兒,“那後來在哪裏找到我?”

她的聲音像是過年時大門上被風刮破的對聯,呼啦啦地帶著毛邊,有種掙命的難受。

“說也奇怪,火滅時我把整個宅院翻了兩遍,也沒見到娘子……不是,是沒見到喬妃,可待到王爺趕來,卻馬上在閣樓西側發現了您。”

“你是說,王爺是在火滅之後才趕來的?”

“是,恐怕是因為新婚之夜,所以沒人去打擾王爺……”

南喬點點頭,這的確是無比重要的事,比她一條輕賤的命,重要多了。

“豆兒,你出去吧,我想睡會兒。”南喬心中薄涼,打發了豆兒,懶懶躺在床~上,想起那個似夢非夢的存在。

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叫浥屐的人救了她,阿鶴又把她送了回來,這次的死裏逃生,與商蜀毫無關係。

可回想阿鶴送自己回來的過程,南喬感到,那阿鶴也並非凡人!

這是怎麼了,她為何接二連三碰到這種怪異之人,難道是自己八字太弱,天生愛招鬼?

南喬揉揉眉。

那麼,這次又是誰,抓~住這樣的好時機,換了她的衣裙騙過豆兒,想置她於死地?

她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還是楚昭昭。

看來,二人的梁子結下了,這個結已經不是蝴蝶結中國結了,而是成了一個永遠解不開的連環扣!

南喬歎了口氣,起身坐在窗前。

極目遠眺出去,天空潑了墨般地藍,為了商蜀與嫿妃的婚事,北苑已經粉刷一新,雖說這季節樹葉已經不再婆娑,可鳥鳴依舊清揚幽婉。

喬妃……

南喬咀嚼著如今自己的這個名份,無奈地自嘲,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