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女人(1 / 2)

照老頭的說法,我還得像沒事兒人一樣,在屋子裏睡一覺。

但是這種情形下,我一躺在床上,就有一種躺屍的感覺,總覺得這間屋子就是一座靈堂,我就是靈堂裏的那個死人。

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不可能睡著,就更別說床底下還躺著那雙繡花鞋。

我越來越覺得惶恐不安,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就把床底下那雙鞋給拿了出來。

瞎眼老頭警告我不能跑,可沒說不能怎麼著這雙鞋。

有這東西在床底下,別說睡覺,就是躺在那兒,我心裏就感覺一陣子一陣子的悚然。

我心說這東西留著也是禍害,索性就該燒了。想著,就去找打火機來點。

可是沒想到,那雙幹幹雙雙的繡花鞋,就好像澆了水一樣,死活就是點不著。

點到後來,我腦門子上都冒了冷汗了,也沒能把那雙鞋點著。

我越看那雙鞋就越覺得紮眼,覺得這東西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我胸口,讓我都喘不過氣來。

後來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感覺了,把打火機一扔,拎著那雙繡花鞋,就出了門。

我把那雙鞋扔到了路口最遠的那個垃圾箱裏,然後才回來,緊緊地把門鎖上。

折騰完這些東西之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都睡不著。隻要一閉眼,我的腦子裏就會閃過那個白衣服女人的影子。

我實在是被嚇毛了,一骨碌爬起來,就去冰箱裏找酒喝。

我心想,隻要把自己灌醉了,自然而然就睡著了,而且到時候也不用怕了。

這其實有點像鴕鳥,危險來臨的時候,就把腦袋埋進沙子裏,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但是眼下,我已經被嚇破了膽了,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酒,結果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火辣的燒灼感。

這酒喝起來,怎麼跟白開水一樣。

我狐疑了一下,以為是裏麵的究竟揮發掉了,於是就找了一瓶新的來開。

那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東北特產酒,俗稱悶倒驢,驢喝上一口都得躺下,何況是我。

可是喝了一口之後,還是一股子冰鎮涼白開的味道,一點酒勁兒都沒有。

我接連開了好幾瓶不同種類的酒,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難道酒都變成了水嗎,我的疑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裏忽然冒出瞎眼老頭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來:鬼跟人不一樣,他們是不可能吃活人的東西的。但是他可以聞,隻要是被鬼聞過的東西,就會變得想蠟一樣,沒有任何味道。

既然吃的如此,那麼喝的東西也是一樣!

想到這裏,我渾身就是一顫,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使用見鬼禁忌的那個晚上,那個趴在我冰箱裏的沒臉女人。

這些東西都沒有了味道,難道全都被她聞過了?

我被自己的這個推斷嚇壞了,下意識地用力一關門,就聽砰的一聲,整個冰箱都被撞得晃動起來。

我再也不敢碰冰箱裏的東西了,轉身又回到了床上。

經過剛才這一番折騰,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這下子,更加睡不著了。

我幾乎是一秒鍾一秒鍾地往後挨,直耗到半夜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我就聽到外麵樓道裏傳來了擦擦的走路聲。

那個聲音很慢,像是一個人在很緩慢地朝前走。

開始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可是那個走路聲持續了很長時間。

到後來,我甚至都被那個聲音給吵醒了。

我很煩躁,就想翻個身。可是這個時候,我就發覺自己好像跟夢魘了一樣,腦子十分清醒,但是身體卻一點兒都動不了了。

我接連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這個時候,門外的那個擦擦的走路聲,越來越清晰了。

聽到那個聲音,我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畫麵來。

那是我今早在手機上看到的那個畫麵,從我床底下爬出來的那個女人,動作也是這麼的緩慢。

我一個激靈就想起來,那雙繡花鞋被我扔到門外去了。

現在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那個白衣女人,正在穿著繡花鞋往回走。

想到這裏,我驀地就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