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聽的時候,那個走路聲果然就好像是衝著我我這邊來的。
此刻,我白毛汗都嚇出來了,但是身體依然好像是僵住了一樣,一動都不能動。
就在我快被活活嚇死的時候,忽然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
那陣敲門聲好像悶雷一樣,一下子在我腦袋上麵炸開了。
隨著那個聲音,我渾身陡得一顫,一下子就能動了。
我一個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這個時候才發現,外麵那個敲門聲越來越響,而且還伴隨著一個老女人的咒罵聲:不得好死的短命鬼,開門!開門!
那是老女人特有的聲音,仿佛就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我聽著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我麵前用手指甲刮玻璃一樣,讓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但是同時我也鬆了一口氣,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鬼是會罵街的,能罵人的隻能是人。
我想,剛才我在半睡半醒間,聽到的那個走路聲,估計也是她的。
想著,我就急匆匆地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一個老女人。
那個老女人又矮又瘦,而且還駝著背,尤其是那張臉,皺皺巴巴的,溝壑縱橫。看樣子,年紀至少也在八九十歲了。
此時,她正一臉慍色地抬頭盯視著我。
我讓這張臉給嚇了一跳,尤其是被她仰視的那種感覺,很不舒服,於是就問她:“您怎麼了?”
那個老女人已經沒有牙齒了,腮幫子都是向裏塌陷的,那個樣子有點兒驚悚,她指著我的鼻子,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臭罵:“好你個短命鬼,這是急著要去投胎嗎,紙元寶擺了一地,指錯了路,弄的我都找不著家了。”
我被她罵蒙了,這才想起來,我按照瞎眼老頭的安排,的確是在門口擺了不少的紙元寶,沒想到就惹到這個老女人了。
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來,這些紙元寶,礙著她回家什麼事兒了,我也沒擋住路啊。
我這麼一說,那個老女人罵得更狠了。
她足足罵了快十五分鍾,直到我屋裏的掛鍾,響起了午夜的鍾聲,老太太才算罷休,開門就進了對麵的屋子。
我被那個老女人罵得幾乎找不著門,直到對麵的門關上之後,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就住在我對麵。
平時我都是早出晚回的,一直都沒見過對麵住的是什麼人,現在終於知道了,心裏不由得暗叫倒黴,心說趕上這麼一個是非的老女人,以後恐怕不好過。
就在我大為搖頭的時候,就聽到樓梯間傳來了一陣走路聲,轉眼間,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那個中年男人進入樓道之後,朝著我這邊就走來了。他一抬頭,整合我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個人禮貌地笑了笑,我也隨口問了一句,“剛回了?”
那個中年男人點頭示意,“夜班。”
說完伸手就去開對麵的門,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也是我的鄰居。
看樣子,這應該是娘倆。
“不過這個兒子,可比那個老女人有素質多了。”我腹誹道。
就在那個中年男人開門一閃的瞬間,我的目光隨著的背影,就掃進了他家。
對麵的那扇門一開一合,幾乎就是一秒鍾的時間,我就看到裏麵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那個老女人,一臉慍怒地對著我,就好像要張嘴罵我一樣。
這不就是是剛才罵我短命的那個老女人,照片下麵是一個茶壺大小的香爐,裏麵竟然還插著三炷沒燒完的香。
看到照片的瞬間,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看剛才這個情形,那應該是一張遺照。
想到這兒,我心裏一下子就毛了。如果真是遺照,那剛才罵我的那個老女人又是誰,或者說,那是不是個人!
我再也不敢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了,砰的一聲就把自己家的門給關死了。
我的心怦怦亂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發顫。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褲子口袋裏忽然就傳來了一陣震動。
我被嚇了一跳,渾身就是一抽,這才意識到,是我的手機震動。
驚嚇之餘,我沒好氣兒地衝著電話裏喂了一聲。
誰知道裏麵傳出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而且說話的語氣很急:“把你屋子裏的香燭元寶全都丟掉,要快,不然你連三天都活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