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修羅人間 第二十一章 人心難測(1 / 2)

我將見到無憂國裴青的事情以及猜測講了出來,左懷禮和項知秋聽完後,又深思了很久。

左懷禮問道:“項先生,你可是有什麼主意了?”

我們都看見項知秋首先迷惑,次之悵然,最後一臉豁達,喜色已浮上眉梢。

項知秋笑了笑,道:“據在下所知,紮勒這個名字應該是族姓,而不是名字。這位戰俘雖將大部分事情忘了個幹淨,可是祖宗留下來的姓氏倒是沒忘。”

我們一愣,都不知他說這些幹什麼。

項知秋繼續道:“隻有一個國家,有紮勒這個族姓,那是毗鄰刺芒國的另一個邊陲小國,在泔水省外極西之地,路途非常遙遠。”

他說到這,我已聽明白了。

項知秋頓了頓,又道:“紮勒的狂暴之血到了第三階段是因為時間太久,那麼,我猜測,無憂國的羽林軍可能隻是到了第一階段,這一階段的亡人軍,很容易喚醒。”

左懷禮看了我和史政義一眼,“難道,我們還得抓一個戰俘嗎?”

項知秋搖了搖頭,笑道:“不必那麼麻煩,況且,敵軍未必能在石虎城安插這麼多‘亡人’,亂軍之中,戰陣之上,即便是李將軍,也不會有精力尋找無憂國的羽林軍吧?”

我點了點頭,道:“沒錯,而且,我是在無鬆嶺的密林中見到羽林軍的,除了這個裴青和另一位帶隊的軍官,其餘人,我都不認得。”

左懷禮本來坐在桌案後聚精會神的聽著我們的對話,這時突然打斷道:“項先生,你還有其他良策?”

項知秋含笑點頭,道:“敵人既然是靠殘蕊提高的能力,那麼我隻要有一株殘蕊進行取樣和觀察,便可在幾日內做出克製敵軍的良方!”

一株殘蕊?這玩意兒又能從哪裏找來?我本能地瞥了瞥嘴,心裏實在搞不懂這個項先生是什麼來頭,竟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

奇怪的是,左懷禮聽到他說的話後麵色一變,低頭倒了一杯酒,表情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杯子已滿時,他有些不情願的慢慢放下酒壺,然後舉起酒杯,剛要飲,卻好像終於下定決心,杯子懸停在嘴邊,抬起頭幹幹地笑了幾聲,道:“項先生還知道些什麼?”

項知秋搖頭笑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左懷禮一飲而盡,將水晶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大聲道:“好!若是項先生能讓天下重歸太平,左某豁出去了!”

史政義看了我一眼,看他那樣子,也和我一樣聽得一頭霧水。

左懷禮有些和善地看著我和史政義,放緩語氣道:“兩位將軍,這幾天,你們為石虎城出生入死,左某早已看在眼裏,知道你們是忠心愛國之人,左某也不敢有所隱瞞,隻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你們可敢發誓絕不向他人透露一句嗎?”

我心底起疑,覺得項知秋和左懷禮在唱雙簧,如果下麵的事情那麼隱秘,左懷禮將我和史政義揮退不就行了?

一邊的史政義卻斬釘截鐵的道:“末將發誓!”他向來言簡意賅,僅四個字,左懷禮的麵上已現出滿意之色來,隨後,他那如電雙目狠狠地向我掃來。

我當機立斷道:“總督放心,末將隻懂馳騁沙場,從未做過卑鄙小人,自然敢發誓。”

左懷禮雙掌合計,“啪!”的一聲,有若雷鳴,他離座而起,大聲道:“好,諸位請隨我來!”

我們跟著他,穿過三個門之後,又到了一處防備森嚴的庭院中,左懷禮回頭看著我們笑了笑,便一步邁下台階,頂著雨水沿著迂回的小路走了很久,最後停在宅院的一個角落裏。

現在是初春時間,早春料峭的寒風中已綻放出一串串金黃色的小花,枝頭上好似掛滿了璀璨的金星,給這處宅院平添了一派盎然的春意。

隻是,當我立足在宅院角落邊那座四麵有大塊雕刻岩石拱衛的花池旁時,身體因處在風雨中所體會到的冰涼卻不及內心深處湧起的那股寒意。

三尺方圓的花池中央,隻餘一株鮮花,殘蕊。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真正的殘蕊,與傳說和殘酷緊密相連的邪惡之花。他們三人似乎也同樣驚歎於這朵花所體現出的美麗來。

項知秋搖了搖頭,歎道:“這已經不是花了,而是一株墜落人間的彩虹……”

史政義淡淡道:“花雖美,可惜不吉。”

斜風細雨下,七彩花瓣上滾動的水珠流過創口處那詭異的暗紅時,好像被瞬間染成了紅色,恍若滴血。

我情緒有些激動,殘蕊,這明明就是不詳之花,為什麼左懷禮竟然私自栽養?這無關素質問題,而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