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泄密案’幾經周折,最終還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秦俊飛向來為人正直,雖然得罪了不少人,可所幸朝中忠義之輩亦不算少!想來帝王禦人心術,講究地還是‘平衡’二字!老皇帝最終裁決:秦俊飛行為不端,為官上不自律,下不為民,故革去吏部尚書一職;段雲塵參與此案,革去功名,貶為庶民;張夢靖參與此案,取消科考資格,終身不得參加科考!
段雲塵與張夢靖出獄之時,夏時已過,天氣轉涼,步入寒秋。
兩人剛剛回到客棧,就有一人登門拜訪。拜訪之人,居然是之前在郊外有過一麵之緣的錢公子。
錢公子一進門,看到躺在床上鳩形鵠麵的兩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兩位風度翩翩,瀟灑倜儻的人才俊傑,如何被折磨得如同乞丐一般?錢公子知道兩人是被冤枉的,可是他礙於身份,也不能夠點明!可是看著床上兩人,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幾次欲張口安慰,可是每每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錢兄,不知此次前來有何指教?”段雲塵掙紮著起身,一臉苦笑地看著錢公子,“莫不是錢公子要像其他之人那樣,自責我兄弟二人科考舞弊,痛罵我們一頓?若是如此,那麼還請錢兄請回!雖然雲塵並非心胸狹義之人,可是夢靖他此時需要靜養,受不得叨擾!”
“雲塵兄多慮了!”錢公子看著麵色難看的段雲塵立刻開解釋了一句。他抬頭緊緊盯著段雲塵,猶豫了半天,才緩緩開口勸慰道:“我今朝來是有兩樁事相告……這第一件事是,秦大人出獄後大病,臥床靜養;其長女憐星小姐,因其父之事,一夜雙鬢雪白,強撐著照顧其父……”
“什麼!”段雲塵聞言一驚,不顧身上傷痕累累,立刻從床上起來,手有些顫抖地抓著錢公子的手,神色裏充滿不敢置信的問道,“憐星沒事吧?錢公子何處聽來此消息?快告訴我,憐星她到底如何?”
段雲塵身上的傷口隱隱裂開,殷紅的血跡開始溢出,他卻渾然不覺,雙手緊緊抓著錢公子的手腕,神色充滿擔憂地看著後者。錢公子輕輕歎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雲塵兄放心,憐星小姐沒事,隻是……隻是秦大人他身子卻是……”
“憐星,秦大人……是我害了你們啊!”段雲塵痛苦的閉上眼睛,如同失了魂魄一樣,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咳咳……那麼,錢兄,不知……咳……不知那位惜月小姐如何?”
張夢靖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讓兩個人一驚,轉身看去。見到張夢靖臉色蒼白,眼神擔憂地看著他們,他身上的衣服並沒有穿戴好,隻是隨意披在了身上。看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錢公子不由得皺了皺眉,臉色有些憤怒地說道:“夢靖兄,你這是……他們……那些混蛋可真敢下手啊!”
“快點告訴我,惜月她怎麼樣!咳……”見到錢公子並沒有回答自己,張夢靖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可是換來的,卻是一陣劇烈地咳嗽,牽動舊傷,殷紅的血跡,從他嘴角溢出。
“夢靖兄放心,惜月小姐並沒事!”錢公子見狀,立刻出言安慰道,“但夢靖兄還是要先保重身體才是!”
聽到錢公子這樣一說,張夢靖終於放下心中的擔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上泛起一絲傻笑,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的雙腳有些不聽使喚,整個人就癱軟地做到了地上。張夢靖的這一行為,嚇得旁邊兩人一跳,立刻上去攙扶住他,將他扶到床邊,讓他慢慢躺下。
等安頓好了張夢靖之後,段雲塵有些疑惑地看著錢公子,把對方看得有些心裏發毛。正當錢公子想要說什麼時,段雲塵才輕輕歎息一聲,收回自己有些無理的眼光,有些無奈地問道:“錢兄,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會知道如此多的消息?唉,算了……你所說的事情,還有一件是什麼?”
見到段雲塵似乎沒有打算深究自己的身份,錢公子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讓段雲塵與張夢靖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有些時候,知道了太多,也不是好事……錢公子將腦中的胡思亂想暫時拋開,輕輕敲打著桌子,有些疑惑地問道:“另外一件事……雲塵兄,恕我多言問一句……夢靖兄可是曾得罪過京師之人?”
對於這次皇上裁決的結果,錢公子感到很奇怪……不僅僅是他,很多人都覺得有些奇怪!段雲塵與張夢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牽連其中的兩個無關角色,可是為何從裁決的結果上來說,懲罰張夢靖反而要比段雲塵嚴重得多?想來想去,錢公子唯一能猜測的事情就是,這個才學不凡的張夢靖,勢必得罪過京城裏有些人!而且還是狠狠地得罪了人家……等等!錢公子想到此事,心裏突然產生了一個令他冷汗直冒的想法,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