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夢靖相識以來,我未曾見過夢靖得罪別人,何來與人結怨之事呢?”段雲塵神色也有些疑惑,皺著眉頭緊緊思索著,半晌之後,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不敢肯定地問道,“應該不會是那個人吧?之前夢靖和我來京師之時……”
當下,段雲塵將當初張夢靖英雄救美的光榮事跡告訴了錢公子,聽得錢公子是一愣一愣的。他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雖然聽著段雲塵不停地講述著,可是他卻時不時地張望著睡在床上的張夢靖。待聽完段雲塵講述完整件事情之後,他神色有些怪異地歎息了一聲,輕輕笑道:“想不到夢靖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發起狠來也是……哈哈!怪不得秦家二小姐……嗬嗬……”
段雲塵聞言也是忍俊不禁,可是轉眼神色又變得黯淡了許多。他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外,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錢公子調侃張夢靖,當聽到秦惜月時,不由得一愣,想起那個桃花盛開的夜裏,與自己定下白首之約的絕代佳人,心裏突然覺得有些堵得慌!尤其是聽到錢公子所說,秦憐星一夜雙鬢雪白,段雲塵覺得鼻子一酸,恨不得馬上去見她,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可人兒!
見到段雲塵這副模樣,錢公子不由得暗暗責備起自己起來,自己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明明知道段雲塵擔憂秦憐星,還不停地說著這些……錢公子突然起身告別,一來是想要借機分散段雲塵的注意力;二來,也是看著神色萎靡的段雲塵,不忍心再過多打擾他了。至於張夢靖嘛……那個剛剛情緒激動的人,現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呼嚕聲堪比二人聊天說話之聲!
秦俊飛躺在床上,神色萎靡,他看著趴在床邊的秦憐星,不由得輕輕歎息了一聲。沒想到他這輕輕一聲歎息,卻吵醒秦憐星。看著她眼眶紅腫,想到是她這幾天不眠不休地照顧自己,秦俊飛更加自責起來。
“爹爹,您醒了?”秦憐星強打著精神,說話時雖然有些疲憊,可是語氣之中,卻透露出濃濃地歡喜之意。
“星兒……”秦俊飛輕輕撇過頭去,聲音有些沙啞,“你先去休息吧!這幾天,辛苦你了……唉,爹爹沒事,倒是你……”
“爹爹,您這是哪的話?女兒照顧您是天經地義之事,那裏有什麼辛苦不辛苦地說法?”
秦惜月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將秦俊飛輕輕扶起,讓他靠著床頭,斜靠而坐。看著秦俊飛短短一個月時間,卻像是蒼老了十來歲的樣子,秦憐星泛紅的眼眶,淚水又開始忍不住,再一次往外肆意而出。
“你這孩子,怎麼又哭呢?”秦俊飛看著秦憐星淚流滿麵,忍著身上的劇痛,開口安慰著自己女兒,“莫要擔憂為父了!禍福之事,向來由因果而定!此次爹爹身陷牢獄,丟了官職,卻是換得一身清閑!為父我前半生醉心官場名利,你娘親雖不曾怨我,可是我卻深感愧疚!這些年來,我對你們姐妹疏於照顧,想來此次牢獄之事,也是上天對我的一種警告吧!為父我現在才明白,功名利祿皆塵土,浮沉半世方知悔啊!”
“爹爹,您……”秦憐星聽著秦俊飛語氣裏有些頹然,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卻不知該如何勸慰他。
“為父沒事,隻是……”秦俊飛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些溺愛地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星兒,為父現在終於明白了當初段兄之意!哈哈哈,功名利祿何時了,榮華富貴一朝拋;莫道青天真無道,能逍遙時且逍遙!想來他當初早就預料到了官場之事吧?怪不得他當初不願讓他兒子去參加科考,想來是……”
“爹爹,段伯父不讓雲……段世兄參加科考嗎?”秦憐星聽著秦俊飛話裏的意思,不由得美目一挑,語氣有些驚訝,神情急切地問道。
秦俊飛看著自己女兒一臉著急的樣子,人老成精的他自是明白了幾分,開口笑道:“這事隻是聽段兄隱隱約約提起過,不過當時我當做是他酒後之言,並沒有當真!再說,那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光宗耀祖?星兒,你……”
秦憐星聽著自己父親的話,臉色一片慘白,嘴唇緊閉,渾身顫抖。秦俊飛察覺到她神色有些不對,剛想開口問話時,就看到自己的女兒,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