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隨口的一句話落在趙瀚耳中,卻如同被炸雷一般。
趙瀚的身子瞬間僵住,緊緊的勒住韁繩將馬停了下來,半響才回過神來。
娘類,這可是阿瞞,阿瞞呀!
這時代除了曹阿瞞還有能有第二個阿瞞嗎?
曹操呀!這可是國寶級的曹操呀,神馬荀彧郭嘉袁術的在他麵前都是浮雲了,這個時代還能有誰能如曹操般千秋萬代謗滿天下、譽滿天下。
趙瀚緩緩回身望去,卻迎上了曹操回身望來的目光。雙目對接,二人皆是一怔,竟是趙瀚那日在城牆下所見的那名騎士。
曹操卻很快恢複和如常神色,調轉馬頭,哈哈大笑的迎著袁術過去。
“公路兄,多月未見,別來無恙呀。”曹操抱拳爽朗笑道,原本細長的眼睛在滿臉的笑容下愈發隱約不見。話雖平常,笑容中卻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感。
袁術卻未回禮,隻是揚鞭笑罵道;“好你個曹阿瞞,回來了洛陽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可是沒把我袁術放在眼裏?”
曹操笑吟吟的勒馬停住,聞言嘿嘿一笑道;“公路兄這話就說的有失偏頗了,兄弟我在離開洛陽這幾個月對公路兄可是朝思暮想,可是想死我了呀!一回洛陽就恨不得立刻去見公路兄你以解相思之情呀。無奈公事纏身實在是走不開呀,這不今天司隸呂大人一大清早的就催命般催我前去複命,唉,我曹操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啊。”
袁術衝他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就你曹阿瞞一人忙著憂國憂民,我們這些人都是閑雜人等成了吧。就算累死你也是你自找的,你說你好好的騎都尉不做,非要跑去做什麼議郎,到處各地跑著采風尋訪,這不是犯病呀你!你還真以為當今的皇上這麼關心民間的疾苦,指望著你曹阿瞞來為民請命呀!”
袁術之所以說這番話卻是有原因的。這曹操本為頓丘令,後被其父曹騰利用朝中的人脈舉薦入朝為官,當時朝中有兩個職位空缺,一為光祿勳下屬的騎都尉,為軍中官職;一為郎官府所屬顧問應對的郎官。二職雖然品級相同,可議郎隻是閑散虛職而騎都尉卻是要害實職,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可偏偏這曹操卻出人意料的選擇了議郎之職,所以袁術才會有這麼一番說法。
趙瀚聽袁術話中頗為不客氣,對曹操也是直呼小名而不稱表字。要知道這個年代同齡人隻見稱呼表字是相互尊敬之意,而小名卻是隻有至親長輩和上官能叫得的,否則便是極大的侮辱。可這袁術論官職和曹操是平級,論年紀還小上幾歲,卻對曹操瞪著眼大呼小叫的直稱阿瞞,就連一旁的趙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心想這袁術著實不會做人,這樣不是成心得罪人。
難怪這袁術後日在淮南自立諸侯時人緣這般差,幾乎就沒人跟他相好,曹操打他劉備打他呂布也打他,就連親哥哥袁紹也來鄙視他,當真成了眾矢之的。看來妄自稱帝隻是其一,其性格中的狂妄自大恐怕早已將曹操這些人得罪了個遍。
可趙瀚看曹操的神色卻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隻是笑吟吟的與袁術嘮叨著話,不時還哈哈大笑。趙瀚在在一旁冷眼旁觀,心想這便是梟雄和亂雄之間的區別了,無論是心胸還是城府,袁術都及不上曹操的萬一。
若是外人見了還以為曹操袁術二人關係多麼親密無間,也唯有在一旁的趙瀚卻能從話語中感覺出二人麵和心不合,袁術話中更是明裏暗裏含著譏諷之意。
曹操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和袁術有說有笑著,目光轉到趙瀚臉上時見他正微笑的看著自己,便笑了笑抱拳道;“這位兄台,幸會幸會,沒想到還能再次相會。”
見曹操主動和自己說話,趙瀚按耐住心中激動之情,隻是麵色如水般抱拳回禮道;“能得遇曹大人,實在是草民的幸會。”
袁術卻是“咦”的一聲,斜眼望向曹操趙瀚二人,詫異道;“你們兩認識?”
待聽罷曹操的一番解釋後,袁術才恍然道;“原來還有這事,這倒是真巧,不過阿瞞你也是大方,平白無辜給個外人這麼好的去處,倒也不心疼。”
曹操笑道;“這有何舍得不舍得。公路兄,我曹操素來喜歡結交名士豪傑,平素裏還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袁術哼了一聲,卻也不反駁,想來曹操所說的確實這樣。
曹操又望向趙瀚,皺眉佯作不悅道;“你即是公路兄的朋友,那也便就是我曹操的朋友了。此處不論官職,隻論兄弟,你這般拘禮口稱大人,到顯得生分的很。”
趙瀚隨之一笑,又拱手回禮道;“那就見過孟德兄了。”
曹操一怔,麵生疑色道;“你怎知我表字孟德?”說罷望向袁術,旋即一下又不禁啞然失笑,心想八成是袁術告訴他的,自己到是多心了。
卻不料袁術大搖其頭道;“別看我,我可沒跟他提過你,你又不是什麼黃花閨女,我天天惦記你作甚。”
這回輪到二人都心生奇怪了,齊齊的望向趙瀚。
要知道這個時代除非是名如荀爽那般天下皆知的大儒,否則自己的表字隻有親朋好友才會得知,趙瀚才不過初識曹操就能張口喊出的表字,確實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趙瀚心中暗叫不好,自己一時興起到忘乎所以了。
看來世人皆道曹操生性多疑,由此可見所言非虛。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了數個念頭,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趙瀚哈哈一笑,笑著說道;“許子將所評‘治世之能臣,亂世之英雄’,說的不就是曹操曹孟德嗎?有如此名氣,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小弟心中仰慕已久,孟德兄何必多次一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