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九月,正是秋高馬肥的季節,林中和草原上的野物經過了一整夏的蓄膘,也到了該獵取的時候。
出了洛陽城北門,過了孟津關,再一路向北便是一片廣袤的草原,連綿百裏直到河東郡。
此處獵物甚多,沿著小道一路馳去,兩旁的草叢中不斷驚起野兔獐子,惹得眾人一陣狂叫,紛紛張弓追逐,興致到是很高。
隻可惜趙瀚雖然騎術馬馬虎虎,可是箭術實在差勁的很,原本還興高采烈的張弓放了幾箭,可明明瞄在那裏箭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惹來一陣嘻笑。袁術更是在他麵前特意賣弄箭術,每每射中還不忘得意洋洋的炫耀一番,取笑意味十足。
趙瀚不由臉頰微紅,心中想到小爺我摸慣了槍支,這鬼弓箭到是還真是不會。要是給自己一把QSZ92式或者54式,保管搶槍開花,爆你頭都不費吹灰之力,還輪的到你小子來笑我。
袁術卻是興致高漲,哪裏會有心情去顧忌趙瀚的感受,隻是一路揚鞭策馬,看見獵物便一馬當先才衝到最前麵。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馬鞍下已經掛滿了獵取到的小獸。其他幾人各有收獲,或多或少的幾隻小獸,除了袁術外屬紀靈最多。
見趙瀚是個新手,紀靈倒是好心上前指點了幾下射箭的要訣。趙瀚本就是運動細胞發達之人,況且槍法和箭術之道也有些相通,在紀靈的指點下也似模似樣的射出了幾箭,又仗著馬快僥幸中了一隻獐子,也不至於馬鞍山空空如許太過難看。
袁術獵物最豐,遠勝於其他無人,心中自然滿懷欣喜,臉上的得意更是毫不掩飾。
趙瀚在一旁卻是看得清楚,按說袁術的箭術雖不至於太差,但也是尋常的很,別說比不上紀靈的沉穩,就連俞涉三人也是勝不過。可這四人似乎心意相通,每每看到獵物時隻是策馬上前追逐,有意無意的將獵物趕到袁術馬前讓袁術射取,擺明了是要取悅袁術。
看來有何主上便有何等下屬,袁術喜好誇耀心胸不廣,他的心腹們自然要投其所好,否則豈能為其相容。即便是沉穩如紀靈者,也是有意相讓,更別說其他油滑之徒了。
趙瀚不禁眉頭皺起,想到這袁術雖然性情直爽,卻實在不是個英主。依照自己高傲的性情若是跟著他混,恐怕日後要如履薄冰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將他得罪了。
袁術卻是猜不到趙瀚的心思,他見趙瀚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望向自己,還以為他是羨慕自己的獵物豐富,心中愈發的得意。忽見前方草叢竄出了一隻麂子,頓時大喜,忙吆喝著眾人圍堵上去,自己則策馬衝上前去。
要知道這半日他所獵取的都是些野兔獐子之類的小物,雖然數量繁多卻無一大的獵物。這麂子看個頭不小,著實能讓袁術麵上有光許多,自是誌在必得。
眾人既然知道了袁術的心意,自然也不會去和他爭強,隻是分為數麵圍堵,將那麂子逼著到處亂竄。
隻可惜袁術準頭失靈,連射兩箭都未射中,頓時怒氣上湧,隻是策馬猛追。那麂子被四處圍堵慌亂之下竟然一頭撞向趙瀚,趁著趙瀚一愣的功夫從他身邊越過,慌不擇路下竄到了大道上,大概是嚇傻了,竟然沿著大道狂奔。
大道上一片光禿,連躲避的草木都沒有,正是適合張弓射箭。袁術見之大喜,忙揮鞭追去。眼見距離越來越近,袁術麵露獰笑,手中的長弓已經拉滿,蓄勢待發。趙瀚等人則策馬緊隨其後,為其壯勢。
箭還未射出,異變卻突然出現。
就在大道前方不遠的拐彎處,卻忽然斜衝出一架馬車和其後的數名黑衣騎士,並沒有發覺到正在狩獵的袁術等人。那麂子見狀高高躍起,想跳過馬車逃走,護衛此時已經看見了拐彎處衝出的袁術等人,忙催馬趕上了馬車護在周邊。
袁術哪裏還會錯過這難得的機會,手中繃緊的弓弦毫不猶豫一鬆,一枝羽翎瞬間貫穿了麂子的身軀。那麂子一聲悲鳴,身子卻被箭羽巨大的貫穿力帶著飛了起來,箭頭的去勢仍舊不減,竟朝著把馬車的車窗飛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箭羽快要射中車窗時,一名靠得最近的黑衣騎士左手猛地一提韁繩,坐騎已經高高躍起,右手佩劍已出鞘,揮劍奮力朝著箭疾砍去。
‘鏗’的一聲金鐵交接的聲音,那箭羽的箭頭已經被黑衣騎士手中的刀鋒砍中,頓時失去了準頭,帶著麂子飛向遠處,最終力竭墜落下馬車另一側。
那拉馬車不過尋常的馬匹,驚嚇之下頓時長嘶一聲,竟帶著馬車撞向路邊的土山。幸好那車夫經驗豐富,強駕之下才拉住了驚馬,這才沒有出事。
這時剛剛大顯神威的黑衣騎士疾馳上前停住,模樣滿臉惶恐的對著車廂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